爱溪再也撑不住身体上的不适,她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被抽走,绞痛的感觉促使她对于这个世界都无动于衷,最后一眼,只是淡淡的落在乔燃的身上。
她倒在了他的怀里,此时她全身软弱无力,海面卷来的风吹起她的发髻,露出她温润的小脸,小巧的耳尖泛着红晕,只是他那么以来看她最温柔的一次。
“走吧,你再那么不舍,我们可能会改变主意!”
魔诱女冷眼看着他们,他的一举一动在她的眼里都是热刺,不仅心里不舒服眼里也不舒服,不管是对于她师傅黑魔还是对于她来说,情爱这个东西历来使人烦躁。
“不行,我要把她送去医院。”
他说着,便将她裹得更紧了一些,使掌心的触感更为真实。
“医院?你生怕她死不了是吧,她是人类吗?你送她去医院?”魔诱女好笑的看着他,本来她也不想多说什么的,他们只是必须快点把怨咒带回去。
蚀骨转过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不远处,随即皱了皱眉。
“先躲起来,月岩来了。”
“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
魔诱女根本不服,凭什么他们要躲起来,两个人加在一起还怕打不赢月岩吗?就算是女战神也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她就算是不想这么做,依然跟着躲了起来。
月岩在虚空就看见寄放爱溪灵石的皿变暗了许多,她便知道爱溪应该是有了生命危险,见鹿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她考虑了一时半会,还是过来了。
她在离两人不远处的地方落了脚,脚下踩着一双红色的小布鞋,上面绣着活色生香的水仙花,点缀在一双小脚上,显得更为动人。
一袭红衣轻扬,飘在微风慢袭的空中纹出半卷霓裳,黑夜里的罗刹,明着一双红色的眸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乔燃看了她一眼,只是端端的用力气将怀里的爱溪抱了起来。
爱溪的双手无力的耷拉在两边,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月岩站定在他的面前,皱着妩媚的浅眉,一双薄情的眼向两边平静的海面看了看,利落的目光落在某一处。
乔燃似乎是知道月岩是来接爱溪的。
“求你……”救救她。
他将爱溪向前递送了一步,发亮的眸子直视着不算友好的月岩,双唇颤动,一字一字的吐出。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
月岩只是抬眸,像是施舍一般。
“别求我,你真的在乎她,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她轻轻的发出声音,用着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自然而然的吞吐。
你知道该怎么做,怨咒的附身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抗的,这个男孩还能坚持那么久,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她伸出一只手,放在离爱溪的身体不远的上空一段距离,五指微微弯曲,聚气于指尖,慢慢篡在掌心,笼罩于爱溪的整个身子。
眼看着眼前的人发着金光,既耀眼又漂亮的光芒,与他的黑气形成明显的对比,他脸上的那条疤痕也越发变深。
直到爱溪和月岩都消失在这个地方,他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他还是保持着原有的动作,脚下从一开始就慢慢冒着一团黑气,此时蔓延的更是快速,迅速的爬满全身。
他不可否认的是,这样他所不明白的接受似乎让他更好受些,以前的那些不好的事情似乎都能抛诸脑后,即使再想起来也不再那么让人痛苦。
等他再次沐浴在这宁静的黑夜下,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他的双眼已经看不出以往少年的纯真和无限的希望,发着幽幽的黑光,他硬是笑不出来,连脸上的那道因为跟歹徒搏斗留下的疤痕也已经消失不见。
要说真正的区别在哪里。
大概就是没有接受怨咒之前,这个身体还算是乔燃的,如果他不接受,总有一天没有原身的怨咒会被逼出体外,而他被迫接受之后,只有身体是乔燃的,以后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再是全由他自己掌控了。
“怨咒,你终于回归了。”
阴影之中,蚀骨双手合十,满脸欣喜的看着乔燃。
他幽幽的抬起头,帽檐挡住他的双眼,看不出表情,只看得见一个高挺的鼻梁和一双唇色不深的嘴巴。
他微微抬起一只手臂,朝着蚀骨的脖子比划了一下,浑身都是阴郁的气息,暗黑的戾气在他的身上拢聚,一个闪身,他便立马闪到了蚀骨的身前。
本就还在复愈的蚀骨根本没有承受住他的一击,立马跪倒在了地上,不过倒也没有难受多久,便又跟着站起身来,一脸怒意的看着乔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