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奔跑时,冲力和自身力量都会灌注进手中的长矛里,携带足够能量的长矛能在两军接触的一刹那刺入敌军保护脆弱的部位,诸如腹股沟以及露出胫甲之外的腿部。
当然,这是方阵对方阵的情况,步兵对骑兵,天然占据劣势,所以还要在想点别的办法,比如增加长矛的长度。
也许魅影的骑兵都无畏生死,但战马不一定。
再勇敢的战马也是生物,是生物就会天然规避风险,如果能想办法让战马害怕,队形自然而然就乱了。
而只要魅影骑兵先乱起来,战争的天平就会像公爵和侯爵一方倾斜。
重甲兵团不但携带长矛,还随身带着短剑,可以保证手头一直有武器可用。
要知道两军一旦发生首次碰撞后,大部分矛都会断裂。
而重甲兵团携带的是双头尖矛,作用此时就显现了出来。
矛尖断掉后,尾端的尖头可以继续充当矛尖使用,一支矛便发挥了双倍作用。
矛失去作用后,重甲兵团的第二选择就是短剑,因其击杀范围较短,适合于近身搏斗时使用,所以平时并不受士兵的青睐。
可是在双方冲撞势头不太强劲的情况下,就必须用短剑进行近身攻击。
若最初的冲撞力非常强劲,足以导致其中一方的直接溃败,短剑也就用不着了。
当然,所有战争打到最后,都会是赤膊战,
由矛和剑形成的碰撞仅仅是在双方相遇后的一开始,只能杀伤敌人,并不能造成大规模杀戮。
当敌我双方距离过近,近到难以挥舞武器的距离,这时就上演真正的“赤膊战”了。
手对手,头对头,胸膛对胸膛。
凡是手里还有刀的,就用刀来保护自己,手里没有刀的就用拳打牙咬的办法。
相较于经过细致思考的战术性刺击,没有规则可言的野蛮砍击和孤注一掷的拉扯战杀伤力更为惊人。
在重步兵的战斗中,没什么能错过攻击的机会,而真正的目标就是找到一种办法,任何办法,用足够的力量去击倒对方。
一旦战争陷入到“手对手”的阶段,重装步兵只能用尽全力推着同伴向前进,试图在敌军方阵中开辟一个缺口出来。
在大多数重装步兵战斗中,士兵间的初次碰撞和随后发生的肉搏战一般不会持续太久。
很快就会让路于后方盾牌的“推进战”,直到其中一方取得突破性进展,为其军队直入敌方方阵开出了路。
在有些情况下,对战双方都不能在对方方阵取得突破,因而双方军队最终只能站在原地展开杀戮。
尤其考虑到这次将要面对魅影骑兵团,重甲兵团必须要做好肉搏战的心理准备,这也是公爵和侯爵在做准备时着重强调的问题。
当后方队列不能将前方的伙伴推向胜利时,他们会被迫踏着同伴的尸体,加入到厮杀之中。
这样的战争很残忍,直接与敌军厮杀的是前三排的士兵,后排士兵的首要任务是向前推进。
但实际上,后排士兵才是整场厮杀的谋划者,而前三排直面敌军长矛攻击的士兵则成为了被动的执行者,无论他们愿意与否,都会被后方伙伴推向血流成河的世界。
再说他们身穿几十斤重的重甲,就算跑又能跑到哪去?
这个时候不能犹豫,如果在这个过程中稍有犹豫,或出现对即将到来的身体冲撞感到恐惧而稍有分神,他们会毫不留情的被猛地推向前,或者直接被后方同伴踩踏过去。
后方的人不用直面敌军的长矛,因而所怀的恐惧感自然要比前方的同伴少得多,推着同伴前进时,也把他们当成现成的人肉盾墙,挡在自己与敌人的长矛之间。
这就是重甲兵团作战的本质,后方的士兵知道,他们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制造更大的推动力,将自己前方的同伴更深地推入敌军方阵腹部。
所以他们会站稳自己的位置,抵御那些来自方阵中同伴的压力,施加更大的推进力,阻止可能产生的逃跑行为。
除去最后一排的士兵,方阵中每个人都受到来自后方的推力,即使产生瞬间的迟疑,换来的也只能是更强劲的推力。
想要在推力下维持匀速而稳定的奔跑已然不容易,根本无暇顾及转身逃跑的事。
而且,高密度的队列,过于拥挤的方阵,唯一允许的动作就是被推着向前,转身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
另外,每名重装步兵都用盾牌抵住前方同伴的后背推动其向前,同时为保持平衡将矛竖直拿着。
这时的矛杆更像是一种工具,用来推进,增加冲力,又能保持平衡。
中空的盾牌圆滑的上部边缘就是为了实现平稳推进这一动作而精心设计的,重装步兵推着同伴前进时就是用肩膀支撑着盾牌。
盾牌平滑的表面将来自后方的推进力平摊在前方同伴的后背上,不至于前人被推的失去平衡而倒地。
任何人在战场上被绊倒或受伤倒地都是危险的,因为他的后面还有笨拙移动着的整个方阵,扬起的烟尘阻挡了重装步兵的视线,也因为来自背后不可抗拒的推动力,他们不得不踩过去。
等战争结束后,许多人都被自己后方的同伴踏平了,他们的尸体堆叠在一起,看起来就像“一堆小麦、木柴或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