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李思时是带着厌恶的,就算李思容貌非俗,郑榕也不放在眼里,后来李思更是缠绵病榻,身上的美人风骨也消失不见,唯留下恹恹蜡脸,郑榕就更厌恶了。
而现在得偿心愿后是他第一次正视李思,不由得微微发愣,他竟没发现,李思的容貌不输李玉,若说李玉是华贵艳艳的牡丹,那李思便是清冷出尘的白莲,望之竟也觉牡丹的华贵略带了庸俗。
李思扔出了一沓纸压在那张休书上,“我可以拿上休书离开,只要郑府不怕抄家流放。”
郑榕对李思的话感到莫名其妙,拿起那沓纸翻看,越看越是震惊外加愤怒。
这些纸上全是他与外敌来往的内容,泄露京城兵卫部署以及摄政王与皇帝之间紧张的关系,还有外敌许诺他的黄金万两及功名爵禄,写的有鼻子有眼。
他根本没有写过这些东西,也根本没有通敌,但白纸黑字又确确实实是他的笔迹。
“你陷害我?!”
郑榕满是不可思议,李思则是盈盈浅笑,笑而不语。
郑榕吃喝玩乐还行,通敌,他还没这个胆子,这些书信确实是李思模仿郑榕笔迹伪造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此时。
李思就知道以李玉的尿性,必然会让郑榕来休了自己,呵呵,当初为了做好人把她推出来做人情,现在自己也进火坑了,就让她给腾地方了,想的倒是美。
相府最体面的嫡小姐,过的比皇宫里的公主都尊贵,可她的尊贵皆是用别人的尊严堆起来的,她视下人平民如猪狗,视兄弟姐妹如玩物,她借李原熏天权势养出来的这半世傲然,李思偏要一一敲碎。
这个郑府的世子夫人她还就坐稳当了,李玉就在她手底下当一辈子小妾吧。
“让李玉好好做一个小妾该做的事,咱们便相安无事。”
李思淡然的语气太气人了,郑榕后悔刚才他怎么会觉的对方美,现在只觉的蠢又狠毒,与可爱娇气的玉儿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胡乱撕碎了那些伪造书信,郑榕警告李思,“你能伪造我就能撕掉,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拿着休书滚蛋。”
纸张碎屑从空中飘落,李思却依然好整以暇,似乎早有预料,“你可以撕,当然我也可以拿出更多,你通敌的证据,我取之不尽。”
“你!”郑榕简直要被气笑了,“你以为你拿出去就有人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向是摄政王的风格。”李思与郑榕对视,大有尽管试试反正我不怕的意思。
回想起那晚柳树下摄政王的死亡视线,郑榕就有点怯了,何况这些年摄政王可没少杀人,明里的暗里的,哪一个不是死相凄惨。
狠心顿起,恶向胆边生,他掰断了李思的手指,看她还怎么伪造!
然则还没碰到李思的手,就被反扣住了脉门,也不知李思下了什么力道,他那条手臂上有一条劲直抽抽,疼的他直叫唤。
在京城,有头脸的府门都不是他们宁济伯爵府能得罪得起的,所以郑榕就是一个龟缩鹌鹑,谁也不敢得罪,自然也不敢和人斗嘴打架。
虽然养尊处优,身上力气不大,又没有打架的经验,但郑榕一个大男子对付一个弱女子应该绰绰有余,昨天李玉那一个娇烈的都被他制服了,怎的到了李思这个病秧子这里却失了手。
不相信、不甘心,郑榕发起狠来,另一只手呼啸着就朝李思的头打来,但劲风还未掀起,他就膝盖吃疼,一下单膝跪倒了下去。
李思收回脚,笑道:“世子怎么行如此大礼,我可受不得。”
啊啊啊,郑榕手疼膝盖疼,还得被李思明知故问的嘲笑,他何时被一个比自己还不如的人如此羞辱过。
然而打不过,就屈服,这几乎已经成了经常龟缩的他的本能,心中狠狠,给李思记下了一笔,等他有机会,一定要弄死了这个蠢货。
看到他眼里隐藏的狠恶,李思冷笑俯视,这货也只有敢在心里狠狠了。
放开了郑榕,嫌弃的用手绢擦了擦手指,李思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惠娘有三天不来请安了吧,今日便都一齐补上吧。”
郑榕拿了休书,逃也似的离开了昭华院。
到了李玉所居的红叶轩,李玉正在临窗自怜,见郑榕拿着休书回来,她一双细柳刀眉便挤在了一起。
“你怎么又把休书拿回来了?”
李玉质问郑榕,郑榕面色羞窘,有点难以开口。
人没休成,还被打了,而且还得让李玉过去奉茶请安,这让他怎么跟李玉说。
但在李玉一再逼问下,郑榕还是老老实实的都说了,最后还兀自委屈,“以前看她走两步喘三下一阵风能吹倒似的,谁知道她还有功夫在身,疼死我了。”
“功夫?”李玉一眼也没看郑榕被捏青的手腕,奇怪起来,在相府时没见李思学功夫啊。
不过想让她给李思奉茶请安,天塌了也不可能,李思以为这里不是相府,她就能压到自己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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