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孩子出生自山脚下的大户吕家,而吕家在这百年中已经积累了无数孽障在身。
当初在山脚下见到这婴儿的第一眼,白松就心中一惊。
天生破败相。
而且连他都看不出到底是哪几败,因为这并不是眼前婴儿的外貌显化,而是心相显化。
因为这位婴儿居然是元婴境?!
天生破败相,后天元婴境。
白松短短诧异了几秒后,顿时就心中了然。
吕家必然使用了一种邪法,让一位婴儿替吕家承受那份孽障,又担心他过早夭折,强塞给了他一份伪元婴境。
最后更是算计道观,料到一定会收下这孩子,让这孩子活的更久一些。
那么对于山下的凡夫俗子而言,20年,足够吕家再另想他法破局了。
白松叹了口气,吕家的那群猪脑子可想不出这一连串手笔,必定是有“高人”坐阵了。
他从袖中缓缓掏出一只竹筒,摇摇晃晃,最终一签倒出。
“啧,大凶。”
倒签后,白松便悄然下山,但终究还是迟来一步。
一片狼藉的吕家,空无一人。
白松从袖中掏出一张陈旧的道符,仅掏出一半,符纸便剧烈燃烧起来。
一剑从观内忽至,白松轻轻握住,将符纸抛在空中,紧紧盯住灰烬飘去的方向。
随后一剑递出,天地间突然大放光明。
“斩。”
极远处,吃完吕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大妖正与同伙相谈甚欢。
两位大妖在一片血迹的酒肆中豪饮碗中酒。
似酒非酒,色呈血红。
突然,其中一位大妖惊惧地看着桌前同伙的身体被一分为二。
而它已经逃离吕家所在的城镇的千里有余。
出剑后,白松默默对着天地作了一辑。
“修甚做甚。”
他振臂一挥,道袍飒飒作响,就此转身回山。
吕小道背着行囊,往前踏出一步,这一次回头已经看不见道观了。
他随意地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楞楞地看着其翻滚下去。
自吕小道记事起,他就喜欢一个人干些很没意义的事。
众人修道,吕小道静观蚂蚁。
众人练剑,吕小道蹲坐枯井。
众人习拳,吕小道对天发呆。
众人打坐,吕小道昏昏欲睡。
当观内众人都皆小有所成,或是名声在外时,唯独吕小道寸步难移。
十年如一日。
白松对此也只是微微一笑。
其余道长更不必多说,只要吕小道不捅出什么幺蛾子,用道观的香火多养一人也无妨。
一无所成多年,渐渐很多人不再畏惧吕小道,忘了他是天生破败相。
直到这一日,道观人心惶惶,吕小道克死了一位道长的消息不胫而走。
大殿内,数位道长神色黯然,一位身着紫色长袍的老人背对众人,不言不语。
好巧不巧,死的是那下一任观主,是那观中最强,是那最喜欢闲云野鹤的白松。
是那最有希望飞升之人。
更是三十六洞天福地中,屈指可数的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