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一间朴素的小屋,朝南的门扇轻阖着,透进些冬日的暖光。屋内摆设极简,不过一桌四椅,一床一书架罢了。墙上挂设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泼墨图,题有“苍茫云海间”的行书字样。
红木桌上摆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一扇小窗半开着,渗了些冷风入内,木床上躺着的少女下意识裹了裹盖着的厚被。
柳寅月已醒了有些时刻了,她眼睛微睁,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大脑突突地直发胀,有受寒一般的难受。
回想先前发生的事,起初她还当是做梦,直到是真真切切地受到了冷,这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但为何一睁眼,却来到了这个地方,她一点都不知道。
“我不是让你把她送下山吗!你怎么反而还带回来了呢?”
屋外的男声有些熟悉,他好似有些无奈地同另一人说道。
“顾行风走了,我看老大你喜欢她嘛,所以我就……”
“喜欢你个头啊!”
“……可你那天还看人家洗澡。”
“……”
柳寅月仔细听着那二人的对话,她已有些猜到了屋外人的身份,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心想握着武器可用之防身。
但意外的,她并没有如愿碰到自己的两柄弯刀。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不是自己之前所穿的那套。
“我的刀呢!”她惊得坐起,克服了一阵目眩,她扫视着周围,除了自己的包袱看似安然无恙地被放在了木桌上,她的刀确确实实是不见了。
她有些不安,正不知所措间,乍闻屋外男子道:
“弘姑娘来了。”
为避免打草惊蛇,柳寅月忙再躺下,她双目闭起,装作仍没有意识的模样,偷偷注意着屋外的动静。
不多时,只闻“嘎吱”一声,那三人一齐进来了。
居中的女人着一袭素色锦袄,生得白肤红唇,眉目清秀,倒是个十足的美人。只可惜,如此好样貌的美人却是冷面凶相,显得有些丧气。
一左一右的两男子一高一矮,额间皆围着个棕色的细辫样的额带,容貌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好。
感受到三人已走至了自己床前,柳寅月心中莫名有些紧张,她闭着眼睛虽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心中早已警铃大振。
“她醒过了没?”那女子问。
“还没,她会不会中毒了?”
女子看着那床榻之上闭着眼俏丽若春桃的面孔,她瞥他一眼,明知故问道:“中毒的人,脸色会像她这样好吗?”
她搭了搭柳寅月的脉搏,顿了一顿,若有所思道:“受了点比迷药厉害的东西,没什么大问题,过会儿就就醒了。”
女人替她掖了掖被子,又道:“你们把她带到寨子里,后头的麻烦可少不了了。”
寨子?柳寅月暗叫不好,都说东夷山中有土匪窝,难不成,她现在就是在这土匪窝里!
男子轻笑道:“可不是么。”他看了看躺着的柳寅月,眼神有些变幻莫测,“这事儿,还是先瞒着仲叔,我怕……”
女子理了理衣角,“我知道。”
……
三人便是在柳寅月的床边说了不少话,直到她佯睡得身体麻木,这才先后离开。
待房间内彻底静下来了,柳寅月眨巴了几下有些干涩的眼睛,她环顾四周,已经有些d知道事情的大概了。
搞半天她是中了迷药之类的东西,而后又被这东夷帮的人拾来的。至于下药之人,柳寅月以为,若不是行风便是那黑衣人了。
她虽不懂那二人意欲何为,但想到先前她发现的行风与她师兄段云常的关系,她便觉得非要寻到行风问个清楚不可。而眼下,她得先想个法子逃出去。
蹑手蹑脚地走到这小屋的窗边,看了看屋外的景象,院子不大,光种着棵巨大的银杏,因是冬日,它光秃秃的,反正不甚好看。
“院子里种银杏?是嫌地太干净,不够扫吗?”柳寅月腹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