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除了你还有谁?”听到蒙武说还有三个被镇压的人,紫阳忍不住插嘴问蒙武。
蒙武撇了紫阳一眼,眼中尽是不懈,不过还是回答道:“是谁我不知道,只知道这个镇压阵法必须镇压四人才能成型。”
宁淼这会有些想不明白了,那道理讲亡者的陪葬都是些极为忠心且亲近的人,那个人不想死后得到安宁,可是这龙且却是不同寻常,竟然镇压了四个人,要知道被镇压的人不管生前怎么样,死后都是带着极大怨气的。
宁淼想不明白龙且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宁淼有个好习惯,想不通就问。“将军,龙且为什么要镇压你们在这里,他有什么目的吗?”
“目的,他当然有。”说到这里蒙武愤怒的情绪更加明显“他想复活项项籍。”
“项籍?”
“项羽的真名。”紫阳扫了一眼眼前在他看来不学无术的宁淼,给他解释道。
不过这次紫阳还真是错怪了宁淼,试问全国有几个人知道项羽的名字叫项籍的,怕是扳着手指都能数的过来吧,所以宁淼不知道这也不能怪他。
紫阳解释完,宁淼却急忙摇头说:“不对,不对,龙且死的时候项羽还活着,怎么可能出现龙且要复活项羽的情况。”
宁淼的这个句话也让紫阳瞬间反应过来,项羽兵败于垓下,自杀死于乌江,这是小学生都知道的历史,这难道是蒙武骗他们。
紫阳这一刻盯着蒙武,眼神中充满了质疑,等待蒙武的解释。
紫阳的质疑自然逃不过蒙武的观察,只见他轻轻摇头,回忆了许久,这才用他沙哑的男中音解释道:“项籍之败本就是个定数,他何时死,死于何处也是定数,这一切龙且都知道,所以在龙且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建造这个陵墓,如果说这个陵墓是龙且的,还不如说是为项籍准备的。”
“怎么可能?”不等蒙武说完,宁淼率先反驳,在他看来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即使他本就是道家一脉,通晓占卜,可这都是从古至今一代代人摸索总结而出的,而在秦朝时期根们没有道家的存在,只有术士而已,怎么可能能算出人的生死时辰。
宁淼表示不相信蒙武所说的时候,他身后一直静静站立紫阳却在这时拉了宁淼一下,示意他不要打断,仔细听着。
而蒙武也没有因为宁淼的打断而停止的意思,他继续回忆……
要说是秦始皇派遣徐福出海去三座仙山寻找长生不老药,还不如说是徐福亲自请命出海寻找仙药的。
那时候蒙武还是秦国的上将军,徐福则是一阶术士,不过即使是二人身份差距巨大,也没有影响他和徐福成为至交好友。
要说徐福也算是一代高人,相传他也是鬼谷子一脉的弟子,其人博学多才,面容甚伟,精通占卜、炼丹甚至还通晓医学、天文、航海。
徐福在秦始皇出巡之前请命出海寻求仙药,并带走甲士、工匠、童男童女数千人。
临走的前一夜,徐福来到蒙家,找到自己的好友,也是当时位极人臣的蒙武。
蒙武似是知晓徐福会来,一直守候在正厅中,直至深夜徐福到来,他这才起身迎接徐福,将徐福带到偏房,不大的偏房中两面及人高的屏风分布两侧,正中间只有一榻,两侧屏风前搁置着两个黑漆小几,房间死角各放置一个仿人的青铜烛台,烛光如豆散发的光亮也甚为昏暗。这种现代人看来很是寒酸的配置在古人眼中却也算奢华了。
屏退左右后,笑容可掬的拱手一礼并说道:“我料君房今夜必来与我辞行,果然……”说完粗犷的汉子哈哈大笑。
徐福却没有附和蒙武的意思,只见他望着蒙武面色冷峻,一字一句的说道:“蒙兄,可否听我一句。”
严肃中带着些焦急的话语,顿时将蒙武的笑容定格在脸上,见徐福神色严峻,蒙武收起笑容,神情也变的严肃“君房请讲。”
二人跪坐于席间后,“哎……”徐福一声长叹,端着酒爵前尝一口这才说道:“将军知道陛下曾派在下出海过一次。”
闻言,蒙武点头并不答话,等待着徐福的下文。
“上次出海归来,在下并未为陛下寻到仙药,自责于心……”话未说完,徐福自顾自的一口将爵中浑浊的酒水一口饮进,似乎在发泄心中的郁结之气,“回来后陛下虽未责罚,可在下心中却是不适,为了寻到仙药的下落曾起卦一测,可并未有结果。”
徐福说到这时,蒙武用勺将徐福杯盏添满笑着安慰道“可是这世上并无仙药?君房何必自责。”
待蒙武将酒爵添满,徐福再次一口饮下,他此时面色已经有了些许红晕,似是不胜酒力之感。
“将军不知,此卦之后为得心安,在下又起一卦……”话未说完徐福已经掩面而泣,甚为伤感,等他逐渐平复些许情绪后,徐福接着说道:“将军,此话入得君耳之后便罢,可否?”
蒙武自然听的懂徐福的话中的意思,意思就是说我这话只说给你一个人听,你听完再不要说给其他人听,可以做到吗。
徐福的话说出口,蒙武就判断出徐福接下来的话一定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重大事件,蒙武端起桌上烧陶制成酒杯,轻抿了一口了,这才轻轻点头。
轻轻跳跃的豆光,根本无法照亮整个房间,更别说是背对烛光的徐福,即使从门前也根本看不清他的面貌。
“在下心念大秦,本有心为陛下起一卦,毕竟此次出海是为陛下寻药,如能为陛下窥得天机也可知此行是否顺利。”此时徐福再次将蒙武给他斟满的酒水一口喝完,嘘了口酒气,带着些许悲切的接着说“哪知此卦一出才知晓陛下时日无多,从此国将不国啊。”
徐福此话一出,蒙武的手就是一抖,手中的酒碗已失手落地‘啪嗒’一声,摔成几瓣。
蒙家世代效力于秦王朝,蒙武的父亲蒙骜曾任秦国尚卿之职,蒙武现任秦国上将军,他的两个儿子蒙恬、蒙毅也很受陛下器重,委以重任。如果徐福说的真,那么蒙家也只能和大秦帝国共赴国难了。
酒杯落地蒙武丝毫未觉,他盯着徐福的双眼很久,似乎想从徐福的眼中看到他希望的闪烁,可是他失望了,徐福目光中有感慨,有悲伤,有不甘,有着各式各样不同的情绪,可是独独没有欺骗的闪烁。
“可有破局之法?”几乎是带着最后的希望,蒙武低声问徐福。
蒙武的哀求似的询问,令同样处于悲伤的徐福更是难以回答,只是低声抽泣。
看徐福的表现,蒙武已经明白了,这是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起身望向窗外的朗朗星空,空中繁星追逐,突的一颗拖着长尾的星辰从空中划过。
一颗普通的流星对现代人来说或许会有许愿的冲动,可是在古人眼中那就是将发生大事的表现。
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从蒙武头上略过,这一幕恰好被信极了天意蒙武看到,这一刻蒙武再次确定了徐福的说法,心中涌起无线悲切。
转身望着徐福,蒙武坚毅的说道:“天下将乱,唯死战而已。”语气中尽显豪迈之色。
望着站立在窗前蒙武,此时蒙武在徐福的眼中竟显得多了几分仙气,其实这时月光打在蒙武身上的原因,但是徐福此刻却是心中一动,“蒙兄,在下明日即将出海,此去也是吉凶难料。”说着徐福自衣袖中取出一物,仔细观之,握在徐福手中的是两片龟甲,甲片上刻许多蒙武也不认识的文字,似乎是古之文字。
“今日既已测算了国运,不如在下也为蒙兄测算一卦,聊表辞别之意。”说完徐福不等蒙武有所反应,已将三枚小巧的竹牌掷于龟甲之中,迅速将两片龟甲合拢,开始快速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