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汐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不曾缺少断腿。”

凤汐：“……”

原来在大人物眼里，只要不缺胳膊少腿，就都算是还好了。

两人又沉默了一阵后，宫时主动开口说道：

“我送你下山。”

不知为何，凤汐总觉得宫时的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压抑。

“等等……”

在宫时转身往前走去的时候，凤汐去转身往回跑了一段距离，找到她先前所放在树杈上的的夜光珠，视线终于清晰了不少。

他从一旁的树丛里捞出已经晕死过去的肖泉，费力的拖动到了宫时面前。

“可以救救他吗？”

宫时默默地看着凤汐的行动，直至她将夜光珠放到了宫时面前，示意他拿着。

“不必，我已可以夜里视物。”

凤汐：“……”

不知为何，明明宫时是不苟言笑的述说着事情，凤汐却时常感到自己被噎了一口。

也对，如若不能夜里视物，怎能隔那么远一箭射中鹿蜀的要害，一眼看清自己的狼狈情形。

等凤汐回过神，却见宫时塞了一颗红褐色的小药丸进肖泉的嘴里，肖泉那原本惨白的脸色开始浮现出一丝红润来，她这才放下心来。

却说另一边的阿曼，自凤汐离去开始便一直心惊胆战着，不断往他们的方向眺望着，随着天色渐黑，她心底也愈发担忧，好几次想要跑过去看看情况，却又害怕反而给他们带去麻烦，于是焦灼的再原地一直转圈，脚下那一丛青绿的野草都被她踩进了泥土里。

远远的她听见了兽吼声，随后便见着一身比夜色更浓的黑衣之人以非人类的速度往前而去，速度快的像是一道幻影。

又等了两刻钟，夜已黑尽，阿曼仍一直盯着前方的那条道路。

直至有一点像萤火虫似的光亮出现，像是给黑色的布匹上戳了个洞，而且这洞还在越来越大。离的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名面无表情的少年，只见他御着一把黑色的长剑，手里还拎着一个人，速度极快，一个呼吸间便停在了阿曼面前。

凤汐从少年背后跳了出来，原来她方才一直站在少年身后，只是被他的身形挡住，是以未被阿曼看见。

而他手上被提着衣领一路被拎过来的正是可怜的肖泉。宫时动作虽看似粗鲁，可看见他这样每个动作都无时不在透露出尊贵气质的人，谁都说不出一句不对来，正如眼前的阿曼。

“天……天神？”

“汐姐姐，是这位天神救了你们对吗？阿娘说过神会一直庇佑着我们的……”

阿曼手舞足蹈的讲着，若不是凤汐拉着她，她都快给宫时跪下了。

可两人却没有留意宫时此时难得变幻的表情。

先是怔愣，后是嘲讽，又夹杂着一丝不屑之意，最后勾了勾嘴角，又恢复了最开始的表情。

“天神？这世上早无神了。”

“即便是有，也不会再庇佑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