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这个地方的人也是亲手制作先前那镯子的人,他总是说人年纪大了,就应该多晒晒太阳。”
凤汐没有想到严铭开口的第一句话会说的这般没头没尾,她不解其中的意思,所以没有开口回应,低垂着头静静的等待下文。
严铭似乎也并不需要凤汐的回应,他自顾自的又接着说:
“普通人眼里我们修者都是光鲜亮丽,其实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不过是生命比普通人长一些,反而因为能力所在,承担的东西会更多......”
凤汐依旧静静的听着,严铭却点到为止,话峰突然转到了焰花上来。
“焰花这种东西,按理说已经在这片大陆上绝迹已久.....”
凤汐开始警惕起来,若是眼前这位拥有七阶巅峰灵师实力的高手会逼迫她说出焰花来处,她恐怕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等了半晌没等到严铭的下文,倒是听见他颇有些爽朗的笑声响了起来,他的长相看起来原本是有些严厉的,这一笑起来竟也有了几分寻常老者慈祥的样子,只听他顿片刻才又说道:
“小丫头倒也不必如此警惕,焰花虽然在世人眼里早已绝迹,但这片大陆上还有无数未曾被涉足过的角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际遇,长歌商会也自来便定下规矩,从不过问拍卖品的来处。”
凤汐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叫你来主要是跟你解释一下你那拍卖品的事情,想必你心中也在疑惑你的拍卖品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拍卖场上......”
“我准备自己留下这两瓣焰花,一瓣给自己准备着,一瓣留给我那老友,他在突破的瓶颈处卡了很多年,我想焰花能带给他更多的时间以及机会。”
“按理说这样也是不太合规矩的,所以我决定按照焰花拍卖协议上所定价格的三倍付给你,并且不收取那两成的手续费,其他的就看你有没有意见。”
凤汐故作平静的抬起了头,但心底已是惊异不已。
这长歌商会还真是财大气粗,协议上签的八十金币,三倍算下来两瓣焰花一下子就是近五百金币了。
凤汐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控制着不露痕迹的说道:
“晚辈似乎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也并无其他意见。”
严铭不动声色的再次打量了下风汐。嗯,修炼天赋不错,心性也不错,倒的确是个好苗子,那家伙在这里的话应该会对这丫头很感兴趣。
“去吧,我会安排李浒和你对接后续事宜。另外,为了长歌商会声誉着想,这件事情我不希望外界的人知道。”
“晚辈明白。”
看着凤汐走了出去,严铭突然想起了那家伙临走前的交待,虽然感觉太阳穴又是一突一突的疼,但最终还是妥协般的轻叹一口气,将李浒叫了进来。
“今日拍下那个镯子的人,你私下去详细的调查一番,将结果交给风一。”
对于眼前的会长,李浒其实一年见不到几次,但这丝毫也不影响他对严铭的敬畏之心,眼下立马就打起精神恭敬的回复道:
“属下一定安排妥当。”
凤汐出来后径直走到四楼,直到看见蓝望之几人正聚在一起热闹讨论架上一把灵器的时,她才将一颗心放回了原处。
尽管她一直故作平静姿态,但是来自强者的威压,却让她感到一阵阵心悸。
“凤姑娘,严会长特意找你是何事?”
蓝望之率先发现了走到他们身后的凤汐,见她神情似有几分不同于往常,故开口询问。
凤汐很快调整过来,轻松的回复道:
“不过是问了些关于我那邀请帖的事情罢了,没有什么大事。”
蓝望之眼里划过一抹疑色,还不待他再问,凤汐却已经往前走了几步,微微垫脚便拿起了原本放在木架顶层上的一把匕首。这时凤汐才发觉自己的个子不知什么时候又长了一头,是在同龄人中都一骑绝尘的那种高挑,初见阿曼时她还只比自己矮半个头,现在却只隐隐到自己肩膀位置了。
随即又摇摇头没有多想,转而打量起手上这把匕首来,只见银色的匕首鞘上仅仅有几道水纹状的装饰,鞘入手温润,而匕首却锋利而冰凉,隐隐泛着摄人的寒光。
“刀凉鞘温,小巧趁手且极不显眼,是把适合随时带着的防身武器。”
凤汐打量一番后如此点评了一句。
“是吧,我就说汐姐姐一定会喜欢这把匕首的!”
“说起来这把匕首其实和凤姑娘确实有几分相似,外表具有迷惑性,实力却不容小觑,就是这般的最容易令人轻敌。”
“蓝公子的点评确实一针见血。”
“你也觉得是吧?哈哈哈......”
阿曼,蓝望之和肖泉三人在一旁讨论的热闹,凤汐都插不进去话,最后凤汐到底还是买下了这把在他们眼中与自己“极其相配”的匕首,左右她今天刚大赚了一笔,所以哪怕这把匕首要价几十金币,凤汐也丝毫不心疼。
最后出长歌商会大门的时候已是临近傍晚时分,一行人都各有大大小小的收获,心满意足的往回赶去。
次日一大早,凤汐便与蓝家众人告别,准备接下来的时间好好历练一番,她深觉自己的临战经验还是太少。在临别时阿曼和肖泉都分别表示想要与凤汐同行,凤汐只稍微犹豫了片刻便拒绝了,她这次选定的地方有些凶险,前几次的经历让她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关键时候往往人越多便越不容易逃命。
蓝望之倒是从头到尾什么也没有说,只在凤汐转身之际提醒了一句:
“别忘了几个月后的比试。”
“我不会忘的。”
凤汐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随即便慢慢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直到凤汐的身影半点看不到,剩下的几人才开始往回走,蓝望之走在最后,神情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步伐走的缓慢,连平时最常挂在他脸上的慵懒之色都淡了好些,只是他向来擅于隐藏情绪,所以其他人都未曾发现。
一阵风恰巧吹过,掀起了蓝望之原本直直垂着的宽大衣袖一角,微微露出一个暗金色的盒子模样的东西,像是一直被蓝望之握在手里。
顷刻间只见他手腕微微一动,那盒子便又很快地消失了,快的仿佛一切都只是旁人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