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悠悠转醒,陈老爷子唤了他一声。
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先看了看陈老爷子,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二狗,问道:“来买布匹的?”
“对。”陈老爷子刚想问他有没有月寒锦卖,掌柜就先说道:“是来买月寒锦的吧?”
陈老爷子点点头,掌柜就伸了伸懒腰,从一旁的货架上拿下来一匹,放在柜台上,懒洋洋地说道:“一匹一两五钱银子。”
“什么?”陈老爷子惊呼出口,“这么会这么贵?”
他伸出手微微抚摸布料,质地一般,也就是比平时陈老爷子他们所用的粗布要好一些,这所谓的月寒锦根本值不了这么多钱。
掌柜似乎是对陈老爷子的这般反应司空见惯了,冷笑着说道:“你嫌贵,我还嫌贵呢。这可是我家店里独有的月寒锦,你瞧瞧这平通城里,哪还有月寒锦啊?”
掌柜一把将放在柜台上的月寒锦给抱了回来,说道:“不要就算了,我可告诉你,整个平通,甚至是整个雍州,就只有我这一家卖这月寒锦的。是你家孙子要上寒书斋读书了吧?哼!买不起月寒锦,做不起衣服,还想去寒书斋?做梦去吧!”
掌柜此人,突出一个嚣张跋扈,他是吃准了陈老爷子拿他没有办法。
陈老爷子也的确被他找到了命门,一边是多年以来想要让二狗读书的心结,一边是难以负担的做衣服的开销,陈老爷子有些举棋不定。
不过说是举棋不定,实际上也就是个止住心痛的过程罢了。
书,他是一定要让二狗去读的,这即使为了自己多年的遗憾与心结,也是为了二狗将来的平安。
二狗这孩子,生性好动、好斗,是个浮躁的性子。不过好在现在年纪还小,还有改过来的可能性。
送去寒书斋读几年书,也许能够把他的性子磨一磨,静下来。考不考功名这另说,能不去做那舞枪弄棍之事,倒地还是安稳些。
钱嘛,没了可以再挣,大不了最近几个月咬咬牙,衣食住行都差些,自己晚上再找点事儿做,多挣点就好了。
陈老爷子咬咬牙,有些肉疼地说道:“你给俺留着,俺过几天就来买。”
掌柜笑着说道:“行,给你留着,你走好,过几天来买就是。”
陈老爷子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匹所谓的月寒锦,眼中充满了向往的神色,最终还是狠下心来牵着二狗走了。
其实陈老爷子要是舍得下脸皮,可以和王肃借钱,王肃定然会借。
但陈老爷子终究是不愿意,这段时间可以说陈家爷孙俩都是在蹭王肃的吃。而且王肃虽然除了日常的饭钱以外没再给陈老爷子前,但时常有事儿没事儿就往陈家搬点家具。
每次陈老爷子回到家中,看着满满当当的家具,都不得不收下。
虽然陈老爷子对王肃有救命之恩,但这个乡间的老头却觉得这不过天经地义罢了,并不值得王肃如此多的回报。
更别说王肃这段时间既教二狗武功,又教二狗背书、认字。
说实话,陈老爷子心里也清楚,要不是在王肃的监督下,二狗这几天发奋图强,这寒书斋,二狗能不能进去还两说呢。
所以,在陈老爷子心里,反倒是觉得王肃施恩太多,他又怎么好意思再开口向王肃借钱呢?
-------------------------------------
王肃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了双眼,感受着自己丹田之中日渐充盈的真气,松了一口气。
差不多了,再有几天时间就可以一举冲破“屏障”,重回贯川通流境了。
淡淡的欣喜之余,王肃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其实,现在的生活我还挺喜欢的。可惜,我就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