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指着二狗身上的那身衣服问道:“这身衣服,是你爷爷做的吗?”
二狗点头,捕快继续问道:“这匹布是你亲眼见到你爷爷在西市的那家周记布行买吗?”
捕快所说的西市的周记布行,正是售卖月寒锦的那家,从其名字就可知这间布行乃是周先生所开。
其中玄机,不言而喻。
二狗稍作迟疑,不知道对方何故有此问,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亲眼看到。”
这位捕快叔叔为什么要来问我这件衣服?我这件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二狗并不能理解,而且他还小,稚嫩的脸上藏不住事情和情绪。
捕快则是将二狗的一切尽收眼底,他又继续问道:“你这件衣服,是你爷爷什么时候给你做的?”
“昨天做好的,做了两天了。”
两名捕快相视一眼,时间也对得上。
两人点点头,心中有了计较,刚才问话的捕快摸了摸二狗的脑袋,说道:“谢谢你的回答。”
随后二人向周先生告辞之后就离开了,只留下一脸困惑的二狗蹲在那儿,一手端着装水的碗,一手拿着啃了一口的黑面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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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啊,俺来了!”
陈老爷子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来到老刘的货铺,声音中带着喜悦,脸上洋溢着兴奋。
他刚回家歇了趟脚,就立刻赶了过来,还得挣钱养家嘛。
老刘抬头瞅了他的这个老朋友一眼,疑惑地问道:“你今天咋的了?怎么这么高兴?有啥喜事儿啊?”
陈老爷子嘿嘿一笑,也不说话,就径直走到柜台后面,取出账本来,开始研磨。
陈老爷子这是故意吊人胃口,老刘哪里能让他这么装下去,轻轻给了陈老爷子肩膀一拳,笑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有啥就直说,别彼娘的藏着掖着。快说!说出来让我也跟着乐呵乐呵。”
陈老爷子脸上绷不住了,哈哈大笑,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对老刘说道:“老刘啊......”
老刘可没给他好脸色看,没好气地说道:“有屁快放!没说的我可就走了啊。”
说罢就伸出腿去,作势要走。
老刘这一招欲擒故纵玩得好啊,这么多年了,陈老爷子还是破布料他这一招,连忙拉住老刘,说道:“好好好,俺不卖关子了。”
好不容易将老刘拉住,陈老爷子笑骂道:“好你个老刘,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个急性子。”
老刘甩给他一个脸色,陈老爷子哪里知道,老刘这可都是装出来的。
陈老爷子笑着说道:“二狗那小兔崽子啊,今天就去上学了。”
“真的啊?“老刘也有些激动,二狗那孩子,还有二狗他爹,都是老刘看着一点点,从生下来小臂那么长,长到现在这么大,加上自己和陈老爷子又是发小,关系亲厚,都将他们当作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看待。
如今从陈老爷子口中得知,现在二狗去读书了,心里自然也为对方开心。
“那还能有假?”
陈老爷子抚须大笑,脸上遮不住的是得意的神色。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没有什么事情比儿孙之事更能让他们在意的了。
两个老人家都高兴,老刘破天荒地取出一坛美酒来,揭开封皮,拿出两只碗来,一人倒上半碗。
陈老爷子也不和老刘客气,取过一只碗来就给闷下肚了,呛得他直咳嗽。
老刘拍拍陈老爷子后背,问道:“二狗那小子,去的哪里读书?我上次和你说的那间寒书斋吗?”
陈老爷子自顾自地给自己已经空了的酒碗倒上,说道:“托你的福,多亏了你上次和俺说了这间书斋,不然啊,现在俺还是两眼一黑,摸不清该去哪。这碗,俺敬你!”
老刘和陈老爷子碰了一碗,说道:“你这话说的,这不是拿我当外人吗?二狗那娃娃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喜欢得很,把他当亲孙子看,能帮我肯定得搭把手啊。”
陈老爷子笑着说道:“去去去!二狗是我陈家的种,你老刘自个儿没本事儿,生不出个带把的,别想着打我家二狗主意!”
老刘急了,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笑他没有儿子,撸起袖子就要和陈老爷子拼命。
“敢问谁是陈德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