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走就走?
凭什么!
凌墓又不傻,这老东西刚才看似在为他说话,但话里话外,可没给他半点脸面。
怎么看都不像心怀善意!
“怎么?不愿意?”
老者盯着凌墓,眼神里透出一股子莫名的威严。
凌墓心中一惊,不由气弱三分。
虽然这老东西看起来不好惹,可咱也不能怂!
既然是不要的,如今又来寻,这其中的道道,只怕耐人寻味。
想明白这些,凌墓自然是千万个不愿意的。
“人生在世,落叶归根,认祖归宗乃是常理。否则活一世,连自己从何来,往哪儿去都不知,岂非白活?况且,家里人都在等着你。”
老者这番话言辞凿凿,还打得好一手感情牌,换做谁来听只怕都得感动。
可凌墓是一般人吗?
有时候,凌墓自己都忍不住怀疑,他的血是冷的!
“我现在挺好的,这里就是我家,我的家人都在此处。”
呸!
这么恶心的话,凌墓自己都险些听不下去,却是将一众村民感动得一塌糊涂。
一些年长的,甚至偷偷抹起眼泪,深感平日里对凌墓太差。
“想不到这小子这般重情重义。”
“以德报怨,真是个好孩子!”
“墓啊,以前是咱们错了……”
凌墓偷偷打了个摆子,这尼玛实在是太肉麻了!
“这叫好?你这要求也忒低了点儿。”
白衣少年差点被凌墓的话呛死,严重怀疑这家伙是被虐待傻了?
这么明显的嘲讽意味,凌墓也不在意,反倒嘿嘿一笑,平添了几分傻气。
“不会真傻吧?长老,这样的人带回宗族……”
“越发没规矩了!宗族的决定,几时轮到你来质疑了?”
老者神色微一凛,白衣少年顿时不敢吱声,恶狠狠瞪着凌墓。在他看来,要不是这傻子,自己怎么会两次被长老责备?
老者又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年前,咱们村儿顶漂亮的妞妞,嫁给了远村的大户人家,大家背地里都说,大户人家是非多,不是啥好去处。纵然他们生了我,大约也没养过,大家左不过扯平了……”
老者默了默,又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会流落在此,你也不想知道?”
凌墓傻呵呵的摇着头,人生苦短,他哪有那闲工夫!比起那些光怪陆离的东西,他打心眼儿里觉得如今的平静才是福气。
今天以前,凌墓一直觉着,自己大概会烂死在这个山旮旯。但这些人的出现,总让他不舒坦,心里也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若是我非要带你走呢?”
果然……
凌墓心中冷笑,事情原本就不可能这么轻松如意。
这些人大老远跑来,自然不是来问他愿不愿意的,以凌墓的处境,他恐怕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象征性的一番询问,大约也就是作为“高等人”的素养而已。
呵……这世上总有些人,喜欢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并以此来凸显存在感。说白了,不过是明知自不如人,才要从别处找安慰罢了!
对此凌墓是嗤之以鼻!
其实对于凌墓而言,天下之大去哪里都一样,无非就是身边换了群“旁人”,他并不排斥挪窝。
只是凌墓也说不清为什么,这老东西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营养不良导致的发育迟缓,让凌墓看起来像个不足十岁的样子,可这并不影响他的判断——这老东西是实力抗摔,还是颜值抗打?既然都不是,自己凭什么跟他走?
如果非要走,那他为什么不能选个让自个儿舒坦点儿的人?
“我也不晓得自己原来挺值钱的,前年,我阿爹说要卖我,十文钱都没人要哩!”
凌墓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起来傻气十足。
老者冷哼一声,气息陡然一变,“小子,你敢戏耍老夫!”
老人分明立在原地并未动,却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掐住了凌墓的脖子,让他呼吸倍感困难。
“老东西!你又何尝不是在试探我?”
凌墓心里冷笑,表面却做出一副惊恐之态,“冤……冤枉……”
“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老者随手一挥,凌墓身体便不受控制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摔在鹤背上,摔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走。”
还没等凌墓反应过来,就听到两声鹤唳,凌墓只觉身体拔地而起,耳边尽是呼啸风声。
卧槽!
“就这么走了?”
事情来的太突然,凌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原以为怎么着也得周旋一番,不曾想这老东西,竟是这么雷厉风行的做派?
失策了,失策了!
正是凌墓感慨失误之际,前方猛地光芒一闪,同时响起一声惊呼。
仙鹤凌空盘旋了一阵,紧接着一个俯冲,急速下落。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凌墓看到了一现光明,正想着该如何逃脱,仙鹤已穿过层层树枝,落在一处林子里。
林子静悄悄的,毒辣的阳光照到此处,也少了几分火气。
凌墓眨了眨眼,这林子……瞧着点眼熟啊。
“长老,方才明明就是此处发出的光芒,怎么一下子就没了?”
凌墓这才发现,林子里只有他们三人,另一只仙鹤,以及那三人都没了踪影。
老者沉吟片刻,“此处有阵法的痕迹,他们恐怕……”
“阵法?这里怎会有阵法?”
“是啊,这里怎会有阵法?”
老者扭头望着凌墓,目光犀利,仿佛能将他看穿。
凌墓心头一咯噔,我特么怎么知道!你个老东西,莫不是想要栽赃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