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潼,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
当时那通电话,她丝毫没有透露自己的伤情,只是一心在诉说他对她的欺骗。
江昀十分好奇,她当时发生的一切情况。
沉睡了很久,刚刚苏醒的乌潼嗓子有些哑:“你怀疑我故意的?”
尽管声音条件不够优越,但还是可以听出她语气中的轻讽。
江昀摇摇头:“我是在关心你。”
他此时并没觉得孩子是最重要的,乌潼平安的从手术室出来,这就是他认为的安心一幕。
可惜,乌潼再也不会在他身上寄予厚望,也不会期待得到情感的反馈。
她想要的都不重要了。
“既然杨青青回来了,那我们就离婚吧。”乌潼强忍着一口气,因为浑身无力,她说话时都要深深提起呼吸,有些困难:“现在孩子没了,我净身出户,希望你快点同我办完手续。”
一时间,凌晨的病房陷入死寂一般的宁静。
足足过了有半分钟,才听到江昀沉重的嗓音:“我说过,不离婚。”
他当年既然选择在车祸后娶她,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他都没有考虑过离婚。
如今发生了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事情,他更是不会让乌潼净身出户。
可乌潼的性格他还是不够了解。
此时她下定了决心,九头牛都不会再拉得回来,坚决至极:“既然无法走正常程序,那我直接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
一个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她苦苦追求好多年。到头来,他一直都在骗她,而骗她的目的,只是单纯折磨她,看她出丑。
自己这一年多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她此时根本不敢想。
“我们之间似乎有误会,你不必听别人说什么。”
江昀给她倒了一杯水,随后从抽屉里拿出吸管,展示了与他风格完全不符的体贴行为。
乌潼没有接,眼睁睁看着没有办法的他把水杯放回桌上。
见到他挫败的一幕,乌潼讽刺地扯了扯唇角,苍白的唇瓣微微展开,笑得唏嘘。
人总是会在失去后开始弥补,真心还是假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江昀,你不和我离婚,我就让我爸和你谈。”这件事在乌潼这没有回旋的余地,“他是你的教授,如果让他知道你婚后怎么对我,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教出一个混蛋。”
当年,江昀是乌潼父亲最得意的门生,常年挂在嘴边,引以为豪。
乌潼追他的时候,他父亲是完全支持的,总觉得自家女儿眼光好,看对了人。
“如果你告诉乌教授,相比对我的失望,他只会自责将女儿托付错人。”指腹摩挲着自己指间的婚戒,江昀眉眼间神色阴郁威胁:“潼潼,岳父年纪大了,自责可是会非常伤身体的。”
打蛇打七寸,江昀知道乌潼在乎的是什么。
她一向看重家人。
乌潼原本以为提到父亲会让他有羞耻心,可是他没有,他完全把自己活成了眼中只有利益交换的商人,做事之前早已分析好利弊,排除对自己有害的可能性。
她掀起眼睫看他,夜色氤氲下,她似乎从来没有看懂自己深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