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默遵照林沧临行前的嘱托,带着药丹来到霍岩的别苑。
向门房递了名帖、送了入门礼后,一仆从小哥领着孙默向内堂走去。
“山爷不知怎地,那夜回来之后像得了癔症似的,成日里叫嚷着什么女武者之类的胡话。本来他是要随老爷一道出征的,结果只能留在云起城养病,还劳烦您亲自送药,实在叨扰。”仆从小哥口齿伶俐地说道。
“霍岩大人出剿岳乘风,为白河州遭难的百姓伸张大义,这可是大功德。他的属下受了害,我们尽心尽力也是应该的。”孙默客气地答道。
“爷您真是太客气了,不必对我们这些小厮客气,咱们两府以后就是一家,您也就是我的爷,日后若是顾虑不周,您只管打骂小的就是。”仆从小哥更为客气。
别苑厢房内,霍山蜷缩在榻上瑟瑟发抖,那夜同伴的被月玫的法术碾作齑粉、自己狼狈逃窜的画面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几乎要将他彻底逼疯。
“就是这了。”小哥领孙默进屋。
孙默见了霍山,只觉得这人眼熟,并没有认出对方。
那夜虽暗,但武者的视觉非同寻常,霍山牢牢记住的孙默的脸,一见对方,立刻吓得脸色煞白。
“你……你!你是来杀我的?走开!他们已经替我偿命了……我不要死!”霍山踢着腿,身子不断往后挪,直至贴着墙板。显得很是狼狈,全无当日的威风。
“山爷许是见您脸生,这下倒更疯了。爷您快把林大师的药拿来给山爷服了吧。”小哥道。
“看来他病情已经刻不容缓。”孙默立刻取出药丹想要喂给霍山。
“走开!”霍山随手一推,掌风立刻逼得孙默跌倒在地。
“哎呦!爷您没事吧?”小哥赶忙扶起孙默,生怕他怪罪,连连解释道:“您切莫怪罪,山爷这疯病害得极烈,定是见您脸生才这样的……”
“没事没事,就麻烦你给他喂药了。”孙默起身出门。
屋外,孙默总觉得霍山十分面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我是在哪里见过他吗?”孙默嘀咕着。
石板闪起微光,月玫的声音在孙默的耳边响起:“他是那天晚上要杀你的人。”
“什么!”孙默大惊,他连忙看向霍山的房间。
只见房门旁摆着一条兵器架,除去平日操练用的刀枪之外,一杆大戟赫然陈列其中。孙默死也不可能忘记这把武器给他心灵带来的伤害……
“我要杀了他!”孙默咬牙道。
“需要我帮忙吗?”月玫问道,凭她的实力,杀死霍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我……”
孙默本想请求月玫的帮助,但他突然想起这一切的关联,就如同解密破译一般,霍山、霍岩、青云州、白河州……一切好像瞬间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清晰。
白河州内乱,霍岩故意放出消息表态愿意接收难民,引得几十万人向青云州流动,他由派人扮作岳乘风的手下中道截杀,残害数十万无辜百姓,以如此残暴无道的手段来为自己博得美名和侵攻青云州的借口……
“我要知道事实的真相!”孙默还需要确认自己的想法。
他来到屋内,道:“小哥,你先出去,林大师教了我医治霍山的办法,让我和他单独待会。”
“好的。”小哥出去并将房门关上。
“走开!快给我走开,不然我杀了你!”霍山立刻发出呼喊,甚至凶相都显露出来。
孙默却硬气起来,怒声道:“闭嘴!不然我立刻宰了你,叫你的下场比那几个人还要凄惨!”
果然遭孙默这一威胁,霍山立刻偃旗息鼓、不敢作声。
“我问你,半月前在两州交界处截杀难民是谁指使你们做的?”孙默故作恶狠地问道。
“是……是少爷要我们做的。”霍山有些挣扎,但还是太过怕死。
“你们少爷为何要这么做?”孙默继续逼问。
“我不能说……少爷知道了会杀我的!”霍山咬牙道。
“听着,此事天知地知,告诉我,你少爷未必知道;可你若欺瞒我,你现在就要死。”孙默威胁道。
霍山的心智彻底崩溃:“我说!少爷很早就想吞占白河州,这次白河州内乱就是他收买岳乘风手下所为,中途袭击难民也是为进攻白河州制造名目……”
“刺杀钦差也是你们做的?”孙默问道。
“我不知道。”
“你知道骗我的后果!”
“我真不知道……”
问出实情后,孙默离开了别苑。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得林大哥助纣为虐……”孙默很后悔,如果不是因为他,林沧也不会陷入到霍岩的吞并阴谋之中。
“这不是你的错,你先前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月玫安慰道。
其实月玫一直将事情看得很清楚,但先前她并不在乎孙默感受。
“无知不代表无辜,我必须要悬崖勒马,我要去找林大哥!我要揭发霍岩的真面目!”孙默气愤道。
“去吧,我会保护你的。”月玫道。
“谢谢你,月玫姐,等我做完这件事,一定尽快救你脱困!”孙默坚定地说道。
“嗯,我相信你。”
回到药园,孙默收拾了细软衣物,带上几天的干粮,趁着夜色离开,踏上了重返白河州的道路……这一次孙默不再有恐惧,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月玫将成为他最坚实的护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