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thoughtimegoesby
iwillalwaysbeinaclubwithyou
in1973
singing‘herewegoagain‘
……"
24小时不间断的音乐被吱呀吱呀的开门声打断了,关门的力度大的几乎要把几米外杂乱桌面的连排充电座震落到地上。房间的主人约莫一米八高,蓄长的头发几乎要盖住他的眼睛,有些邋遢的咖色外套上挂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反光背心,他关上门就把手里的安全帽扔到角落,直接躺在了床上。
他没有闭眼休息也没有刷社交网络就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看着那个微小的布满灰尘的菊花型清除剂碰洒口,像是一只小小的灰色鱼眼嵌在天花板上盯着他。房间的采光很不错,光线从拉了一半的窗帘中透过来,照过放着两块屏幕的桌面,照过座椅靠背上挂着的几条没有洗的裤子,一直照到床边。
不知道过了多少首歌的时间,门外传来一阵脚步与喧闹声,透过隔音效果极差的墙能听到是一群嗓音粗旷的男人讨论着晚餐的地点,某个身材极好的女人,昨晚的牌局……很快门又被吱呀吱呀的打开了:
"你又他妈早退。"进来的男人瞄了床上的人便径直往屋内走去,"你那小板凳呢?我拿过去和他们打个牌。"
"你找一下吧,不是在厕所就是在衣柜那儿。"房间主人依旧躺在床上,声音异常的低沉。
"晚上他们说去红夜喝两杯,你去不去?"
"额……算了吧,昨天喝的脑袋都还痛,你们去吧,告诉‘大裤衩‘让他把那天输我的50给我了。"
"提他就生气,真他妈的晦气,今天差点把他们一个班组整到轴机里去。"话音刚落门便砰地一声关上了。
或许是声音太大的缘故,房间的主人终于如梦初醒般的坐起身,脱掉了脏兮兮的放光背心,坐到了靠窗的桌子旁。一大一小两块屏幕一个放着最高轨道联赛另一块则是挂着社交网络和移民论坛负责24小时放歌。即便进屋没有语音提示已经说明没有新邮件了,但他依旧看了眼邮箱,逛了逛论坛,尽管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逛论坛。
除了几封催收贷款的邮件之外邮箱安静如常,正如他投出去毫无回应的简历上写的一样,他叫做吕光昌,三十岁出头,在参岩大峡谷净化站工作了五年,还担任着组长的职务。不过没写的是他这个"第四轮机药剂安全组长"是个每天只需要一个人确认药剂池数值的闲职,而且他再缩写水一些每天不过几个小时的上班时间。
按理说他的这个职位是无数人渴求的岗位,薪水对付日常的开销也算是绰绰有余,不过他始终想着多挣些钱,便一直寻找着离开的机会。他打开了自己的社交媒体,上面几乎全是他们一群工友在酒吧的照片,三五男人拿着酒瓶秀着肌肉,大口呼吸着喧闹的的霓虹灯。每一次社交动态他都会放一张自己的大脸特写,像是迫不及待想要给别人看自己的样子一般。
从冰柜里拿了一瓶啤酒后他摊坐在椅子上看起了大屏幕上的tpa最高轨道联赛巡回赛,最精彩的引力特异星球榛区站刚刚结束,现在的排名应该会维持好一段时间直到"弹弓区",吕光昌没看多久便打起了哈欠,甚至和别的舰队粉丝对喷的想法都没有。在对着四重车队连连叹气中,他看见自己的社交软件收到了一条私信。
"你好,吕先生,有兴趣兼职演员吗?工资日结30~42道昌币。"
在直接开骂对方骗子之前,吕光昌本着好奇心看了看那人的社交网络主页。那人的头像和昵称一样是两个英文单词rc,主页里最近的一张像是在一场类似于发布会的宴会中,照片中间是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宽大的背部和肩部肌肉把深灰色的西装撑得很开,一手拿着香槟杯一手与人握手致意。精心打理的络腮胡中间是一副精致,完美又极其成熟的笑容。他有着一双熊一样的眼睛,不大但是眼眶四周仿佛都堆满了肌肉,连接着整个绷紧的面部,如同一张钢铁打造的面甲。
"不走劳务链?"吕光昌一边打出了回复一边继续看着来者的社交主页。
他的日常生活看上去十分的精彩,从钓鱼到射击再到第七卫星的巨型矿机,几乎各个领域都留下了他的足迹。这本该是吕光昌最讨厌的那一类人,前年管道补修大加工时期来慰问的道昌·添华公司的工程部部长便是个这样的公子哥,虚伪漫不经心的的说着各种补贴,拍完照片便闪的不见人影,这些人都是抽着别人的血为自己烫上各种不可一世的金印。
"要的,方便面谈吗?"
"好啊,那就明天下午三点以后。"此时吕光昌心里的好奇心几乎完全压倒了他的顾虑,他很急切的想看看这个比他绝大多数工友都要健壮的男人,更何况,如果是真的这个日收入真的很可观。
"好的,那就是明天2月26号下午三点以后,我们确定了地点会联系你,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为你报销路费。"
吕光昌喝了口啤酒,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真他妈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