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绵不断的欢呼声中,大棒敲击墙壁与钢架的声音显得软弱而无力,守卫依旧迈着高傲昂扬的步伐,全然没有注意到等待他们的已经不是惊恐的眼神,直到守卫走到距离房间只有几步距离的时候,他们都还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只是加大了敲击的力度:
”哟,今天都这么精神啊,看来一块面包还是……“旁边的守卫放慢脚步戳了戳他的肩膀,但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只是再往前迈了一步,四个人全部被从身下拖进来,在一片喊叫声中,所有人蜂拥而上,不断的踩踏挥拳,所有积压的愤怒,怨恨此时都已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倾泻而出,惨叫声完全被淹没在咒骂和捶打声中,唾沫,头发,血液甚至牙齿都溅起在空中,房间里瞬间充满了血腥味。文赟革只是站的远远的看着,等到人们似乎都发泄完了,惨叫声也逐渐微弱的时候才拨开人推,缓缓上前。
地上躺着的几个守卫,除了一个还有点意识,其余的都已经被打晕了过去,唯一有意识那个看起来也就剩半口气,他的脸此时已经肿的没有人样,鼻子整个歪着,血还在不断的渗出来,头发被整片整片的抓落,衣服也被撕得不成样子,手脚扭曲的摆放着,此时的他就像一直被人拔了毛的死鸡一样狼狈。
文赟革蹲下来,用螺刀顶着他的上颚看着他:“哟,还这么精神啊,看来打的不够啊。”
“呵……你以为你能怎么样?”守卫喘着气还嚣张异常,“没有我们谁给你们吃的?你们……你们就等着饿死在这里。”
“我知道你们的物资从哪儿运过来,我还知道这颗星球上每一个矿区的位置,况且再不济这儿不是还躺着四块肉吗?”
“你们能嚣张……嚣张多久?嗯?很快公司就会知道,你们都会完……”
“你先不着急担心我们,你马上就要完了。”文赟革示意周围几个人脱下其他守卫的宇航服穿上,扛起他们的身体向外面走去,接着文赟革也拖着眼前守卫的衣服,向外走去。文赟革撑开那人已经被打肿的眼睛,让他死死的盯着他的同伴,被抛到外面,瞬间变成冰雕砸碎在地上,一摊热血瞬间冒着烟凝固在地上。
“你可要想好了。”文赟革让旁边的人把最后一个守卫的宇航服也扒下来,“走出这两道门,就是零下四百度的低温,毫无氧气的世界,你比我更了解,你说你是先在气压中炸掉还是直接冻死呢?”
“别,别,留着我,我还有用,我可以带你们去发射站,我可以联系人……”
“现在怂了啊?我知道去发射站的路,你说点我不知道的,我或许就把你留下来。比如你刚刚说的公司。”
“公司……这里所有的矿场都是百匹矿业公司的,他们都说实际是道昌贝德海擎三家共同持有的,其他的我都不知道啊。”
“你们公司在槲湾的基地在哪儿?回到槲湾之后你们都是在哪儿降落的?”
“道昌的永隆市,然后从那儿中转到各地,基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我是在无虞市面试的。”
“在这儿能联系到下面吗?你们平常怎么和槲湾的人联系?”
“这里只有内网,先要把消息发出去要先发到服务器,听说在地坎谷那边,然后他们那边矿场的把消息发下去。”
文赟革想了想,歪着头让人把宇航服给守卫穿上,那人显然喜出望外:“我肯定会对你们有用的,我都不是故意的,我们公司这么训练我们,我也不是想那么对待你们的,我们都是有人心的啊。”
文赟革没有理会他的话语,推着他往前走,任由那人破碎的身体发出惨叫,一直把他推到两扇门外,他似乎觉得文赟革要将他流放,又立马跪下来:“把我留着我还有用,我可以帮你去劝说其他矿区的守卫投降,还能帮你去找公司的人,我还有家人,求你了,求你了。”
“你会留下的,你会的。”文赟革话刚说完,一手直接关掉了守卫宇航服的气压调节阀,在完全无声的世界里,他只能感受到手头一下震动,身边的人被气压瞬间压成了肉泥。
文赟革看向身后的同伴说道:“洗一洗这件宇航服,接下来我们去解决监工。”
接着文赟革和另一个穿成守卫衣服的人分别坐上卡车的正副驾驶位,让体力还不错的工人藏在卡车上或是躲在卡车后,将卡车缓缓驶入旁边的凹陷,停在巨型矿车边上。文赟革不慌不忙的敲开每一个监工的房门,请他们出来帮忙搬东西。
一个又一个的监工刚走出拐角就被几个人团团围住,逐渐的血液溅满了整面墙壁,愤怒的人们甚至不再等待着监工一个个走出,他们冲到文赟革身前,没打开一扇门便直接涌进去,在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中血洗了整栋楼。
文赟革看着那些疯狂到自己有些陌生的人们,就连柔弱的男孩“橡皮”都跟过来踢着脚下的尸体。他知道这些人心中的愤怒并不比他少,只是他们需要一个契机,需要有人在他们食不果腹每日,每日遭受拳打脚踢时振臂一呼,告诉他们还有另一种出路,他们本不必如此生活。
在一切结束之后,人们开始疯狂的搜刮守卫和监工的房间。老尹走到文赟革身旁:“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先拿下他们口中有服务器的那个矿区,我们要截断他们和槲湾的联系,在我们解放所有矿区之前不能让他们有任何支援。”
老尹摇摇头:“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你让这里的人变成了魔鬼,接下来我们能怎么办?”
“不,不是我让他们变成了魔鬼,是那些被他们杀掉的人变成了魔鬼。是你告诉我的,老尹,他们不坏。”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变的和那些人渣一样!你觉得现在槲湾那些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我们?他们会说沃尔沃夫,坎帕维亚,翁楚这些小移民区出来的人就是野蛮,我们永远无法在大公司面前获得平等的对待。”
“老尹,你在槲湾的时候已经试着用他们告诉你的公正来行事了,你看见了结果,要想获得尊重,讨好他们是没用的,你得拿着刀逼到他们喉咙,那群杂种才会尊重人。”
“但是你完全不必那么残暴,后面那些人都已经投降了。你在毁灭这些人心里对善最后的认同。”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当我们在矿场无力跪倒的时候是什么遭遇你比我清楚。”
“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一天被你自己教会他们的东西对待。这样放肆的人心不是你能控制得住的。”
“如果那时候我已经报复完那些吸着我们骨髓的家伙,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