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槲湾的武识逸一次又一次的被堵在了路上,无数个路口都被抗议示威的人群所占领,他们举着横幅,高喊着"公布真相","黑幕打捞"之类话语。
武识逸询问司机后才得知,前些天坠落的飞船有一块碎片砸中了人口较为密集的居民区,死了十几个人,这些天关于那艘坠落的飞船的各种传言传的沸沸扬扬,随着时间拖得越久,各种离谱的言论喧嚣而上:有人说这艘飞船是从红区飞来的;有人说飞船中装着关于上次红区泄露真相的证据……各种言论,无奇不有,但是无外乎都是爆发着对于道昌的不满。
到达徐讷亭庄园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花了一个多小时,当他到的时候格瑞已经在门口的石地上挺直腰板恭候多时了,他的表情严肃而职业,没有一丝情绪像是一杆悬挂在庄园中的旗帜一般。
武识逸被引着穿过他走过无数次的长廊,穿过种着荷花的湖面,看着伫立的雨亭走上了楼上的会客厅。随着他跨过门,格瑞没有再向前停在了门口,关上门离开了。
坐在窗边的徐讷亭穿着一条蓝色的露背礼裙,头发端庄的盘在头顶,只有几丝飘在耳边,半遮在她眉眼边。看着武识逸进来,她转过头对他微笑一声,温柔的问候道:
"一切都还顺利吧?"
"除了那艘坠毁的飞船,我向文赟革确认过了,他说是他们的。"武识逸走到了她面前的座位上坐下来。
"平安回来一切就还有机会。"
"外面闹的那么沸沸扬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现在有人打捞到了吗?"
徐讷亭摇摇头:"从红区泄漏之前,就有人一直在做空道昌,会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也不算事意外。"
"我们不去打捞吗?特安拓乐迪的事情可能会因此暴露。"
"藏不住了,这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应该会在所有打捞完成之前,就明牌开打,对方不回给我们多少时间的。"
武识逸点点头,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
"很抱歉没有给你更多的时间休息,但是有些事的确有些急迫。"说着她从身边拿出一个平板和一份沓纸。
"这是什么?"
"拿到矿石我们要准备生产,百匹他们的减产应该很快就来了,我们要抓紧生产出净化剂。"
武识逸没有说话,他似乎不太明白自己在这一系列事情中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格瑞会想办法找到生产方法,并且解决运输的渠道问题。但是需要你作为公司背后的控股人,百分百完全掌控这个新的矿业公司。"
"我?为什么?"武识逸翻着文件的手不自觉的一停。
"我们没有更好的人选了,不能直接以我的名义来,这回很明显,也不符合常规操作方式。"
"但是……"武识逸依旧一脸疑惑,一副完全没有听懂的模样。
徐讷亭靠的近了些:"你有什么顾虑吗?"
"不,我只是不明白,我不是不信任你,但是我父亲一直告诉我,不要在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东西上承诺或事签字。"
"我会准备你需要的所有资金,也会给你架构好一个不牵连到你已有的所有资产的股权架构。但是我不得不说,这的确会让你处于一个很危险的环境,可能会和你在战场上一般险恶,这会让我们直接动到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那些人的蛋糕。"
"我,还是我们?"
徐讷亭迟疑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随后坚定的说:"我们,我们的敌人很清楚你不可能只凭借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很清楚背后是我。而之所以这样安排是为了……为了当有意外发生的时候,还能有人,有能力继续我们的目标。"
武识逸看着她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叹了口气说道:"几天前我刚刚因为信任了错的人差一点……差一点。我信任你,我本能的信任你,但是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能就这样突然把一个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对自己的行为东西甩在我面前。"
"因为没有别人了。"她看起来是前所未有的脆弱,"如果你去查百匹矿业的股权结构,你会发现他们背后的实际掌控者是林董事的表弟,也是跟他一路干上来心腹。我的选择只有你,如果你拒绝了,我或许只有去连续那些许久未有通讯的亲戚,许给他们一定的利益把我们绑在一起,但是我甚至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我们是什么,同学?同事?"
"我们……至少还是同志。"她微微低着头,"或许我们还可以……无论如何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去消除那次红区扩散事件导致的灾难。"
她刚开始说话的时候,武识逸就已经完成了签字,话说到一半那叠纸和平板便被推了回来。
"谢谢。"
武识逸摇摇头:"我本就是相信你的,贝德的丹娜湖号有消息了吗?"
"我正准备和你说这个,他们预计一个月内发射。"她说着揉了揉额头,"道昌的政策是在这期间在那片红区获得的所有财产和土地都将不被承认,我试过争取更柔和的政策,但是……你知道的。"
"嗯,我们的新塔式舰呢?"
"我获得的消息是百分之八十的组建都已经完工,组装工作将会由空间站在临近槲湾轨道的地方完成,就算省去所有仪式,最快应该也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但是我也不能确认,对此的烟雾弹很多,我并不确认。"
"那我再去想办法获得一些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嗯,好好休息,辛苦了,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你也是。对了,这条裙子很适合你,我很开心回来之后能第一时间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