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拉了拉后颈的领口,头有些不自然的向右偏,在不自觉间晚刹车了一秒,第一次在庄园前的最后一个弯让座椅感受到了驾驶者的倾斜而让座椅提供了腰部支撑。将车一分不差的停在庄园门口后他摇摇头,看着徐讷亭走来的身影让自己强打精神挺直腰板在位子上坐直,看着前方。
这些天他有些太累了,接手那百匹矿业在内乱中一片混乱的运输线的工作量异常的巨大,他曾经并不是没有完成过这样的事情,几乎以一己之力破坏一个摇摇欲坠但是依旧庞大无比的体系,而真正最艰难的是在摧毁之后的重建。或许他真的已经老了,而作为管家这个行业,改造身体,用机器代替老旧的器官这样的事情是不被允许的。
徐讷亭打开车门,进到车里,看到格瑞的脸有些惊讶:"我不是说过这样的事情你先让给他们来做吗?你需要休息。"
"我没问题的,小姐。现在是特殊时期。"格瑞默默的启动了汽车,平缓的离开庄园。
"但是你也没必要连开车这样的事情也一起做。"
"这是护送您到达战场,这不仅仅是开车,小姐。现在您身边各处都是危险。"
徐讷亭没有看他,而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平板:"所以他们告诉我,庄园的物品进出列表你还是每周都要查一遍?"
"是的,这是检查庄园一切运行正常最有效简单的方法。"
"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还需要你亲自来,是你告诉我,作为领导者要知道自己的职责,分清主次,你现在不应该在这样的事情上分心。"她眉间微微皱起,但是依旧没有抬头。
"现在是非常时期小姐,从我的经验上来讲,很多事情都会反应在极小的细节上当他们变得足够大的时候就可能来不及了。"
"这也不是你不信任其他人的理由。"她的语气有些生气,"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把所有事情都干完吗?”
“不,小姐,您误会我了。我只是为了保险,毕竟您现在在一个极其危险的位置孤军奋战。”
“不,我不是孤军奋战。”
这时格瑞没有立刻反驳,而是迟疑了一下,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徐讷亭,然后又看着前方,稍微思考了一下语重心长的说道:
“但是有这种可能。”
徐讷亭听完立刻抬起头来:“什么意思?什么叫有可能?你知道什么没有告诉我?”
“小姐,我正要向你汇报,这还只是我的推测,我没有十足的证据,还无法确定,没有及时告诉您也是由于这个原因。”
“直接说,到底出什么事了?”她抬起头一动不动的看着镜子里面的格瑞。
“拓希号塔式舰的通讯时间最近减少了,这是最直接的变化;然后是那几个工厂,生产道昌宣传道具的,那几次的塔式舰发射意识的物件都是由他们生产的,昨天,他们放了假。这很反常。"
"说清楚点。"
"很多细节的迹象显示,有可能拓希号的战况并不太顺利,更详细的情况或许您马上参加的股东会议能得到刺探到更多的消息,但是您需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徐讷亭长叹一口气,向后躺在椅子上,皱着眉:"你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我们现在手上的筹码拿稳了吗?"
"基本确定了,现在几个大的净化站都在运输使用我们的净化剂。"
很快车停了下来,在一片停着豪车的鹅卵石地旁边,是一座透明的金字塔,徐讷亭下车走进那座金字塔,透明的三角之下有着异常复杂的镜面结构,阳光照射进来被切割成无数部分,落在阶梯上,像是被分解成无数片的碎片,伴随着下楼的人远离地面而越发密集,逐渐的被整片的白光接替,像是向下步入了一片天堂。
在光线最为浓烈明亮的地方只放着一张桌子,而阳光只照在桌子和椅子的半边上,让坐在椅子上的人以及整张桌子看起来像是悬浮在地面上一样。此时桌上的所有人都到齐了,转过头看着已经刚刚到的徐讷亭。
她微怒的看了一眼桌上的所有人,很显然这是一场针对她一个人的会议,因此她不能展现出一丝的畏惧和迟疑:"很抱歉让诸位等待了,但是我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是值得的。"
"的确,今天的会议的确是徐女士非到场不可。"长桌尽头的人接过了话。
徐讷亭刚在长桌右边的一个座位坐下,尽头的人就有一次说话道:"今天我们就直接跳过那些议题,对落余实业的股权分配……"
"这么快就要动我的东西了吗?"徐讷亭还没有等对方说完就直接怼了回去。
"不,这是对我们共同利益的一次更合理的分配,徐女士。"他停顿了几秒,又发出了笑声,"不过顺带一提,我不在乎你怎么想。"
"你应该有更重要的话要讲不是吗?"徐讷亭站起来,向前走到在长桌的尽头,看着那个真实但缺乏力量的投影,"这颗星球上,你不应该还有会更重要的事情向在座各位讲吗?"
说完徐讷亭向前走一步和眼前人的投影重叠在一起,站在长桌尽头,手撑着桌边立着,扫视了一圈到场的所有人,又把目光投回自己所占据的那个投影上的男人。
"你在说什么?坐回你的位置!"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替你说吧。",说着她双手撑着桌子,完全盖过了那个投影,"回去查一查你们得到的净化剂,或许你们会细心的发现有一点不同,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不希望目睹自己在槲湾的产业面临停气的局面吧。"
会场一片鸦雀无声,没有人预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语,所有人几乎都在惊讶中被她突然爆发出的带着愤怒的气势所压倒。
"我希望各位不要忘记一点,道昌槲湾移民区,是家父和吴会长一手建造规划的,这里不仅仅是我的利益所在,也是我的家,我永远允许将这里拱手让人或是作为筹码。"说着她让开半边身子,漏出模糊的投影,"对吗?林董事?"
在一片死寂中,徐讷亭有一次盖过了投影,敲了敲桌:"如果各位已经明白了这一点,那我们现在再进入我们今天的正式议题,对拓希号塔式舰的援助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