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瞬间就要砍过来,被李宴单手接住,食指与中指夹住剑尾,只用了半分力,便压得卢鸣不能动弹。
卢鸣被压制住,眼里有不小的惊诧。
李宴一个眸光望过去,单指压着剑锋,微微使力,便将卢鸣带到了身前,逼得他往前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那剑还压在她指腹间,身后,谢礼青两只手一左一右,拽紧了她的衣领。
李宴嘴角轻扬,垂下眼去,眸底小有深意:“你家老祖父,是卢永道?”
前院的小武斗自然是没看成,李宴临时改了道,她要去拜会拜会这位称道京中的第一富商。
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他家子孙,可是连堂堂谢大人都不放在眼里。
卢鸣乐得将李宴领进府中,看见谢礼青吃瘪,当着他的面将大美人带走,这事能够他乐上一个月。
“李大姑娘,你真要见我家大爹爹啊,他寻常不见客的,”这话他说得委婉了些,他家这个老头,年纪大了,脾气也怪,若是不如意,就是伯爵府来人,也不见的,“不过,我已经叫小厮去传话了,你安心等候,我给你点杯茶吃吃呀。”
卢府确是富贵人家。
汴京第一商,便是连点茶的茶具都是金盏金汤匙。
初时进府,门口连跨两座假山流水,何等牌面。
卢鸣真给她点起了茶,手艺精湛,李宴仔细瞧着,觉着他这手艺,和她身边的北椋也不相上下了。
卢家的小孙子。
卢永道的后嗣。
她竟然没想到。
昔年那个在帐中为他庖衣做羹汤的内帐伙夫,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如今响当当坐拥四方的汴京首富,看来当年他在帐中说的话,还真不是吹嘘。
一时,卢鸣真给她端来了一杯茶,茶沫清透白皙,花纹半点不浮色,李宴浅尝一口,夸赞:“卢衙内这手艺都能在京中开茶坊了。”
卢鸣半点不谦虚:“已经开了,淮南街上,光茶坊我就开了四家,京中达官贵族要去喝茶,那都是去我的茶坊,谁的生意要想做过我,那也要问问我乐不乐意,大姑娘,这茶味道如何?”
李宴喝不出茶的苦涩香淡程度,她问:“我手里这盏,也是茶坊里在售的吗?”
“这是新品,你可是第一位吃我这盏茶的新客,我给它取名,江棠一线,你瞧瞧这盏茶上的海棠花,多精细。”
李宴喝着茶,再次点头。
半晌,前去后院传话的小厮回来,神色困窘:“少爷,老太爷说了,他不见客,便是你的朋友,他也不见。”
搬出他的名号都不好使了?
卢鸣已经预料到这结果,佯问:“你没跟老太爷说,今日上门来访的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小厮答:“说了,照公子你的话,都说了,可太爷说,他不待见什么小娘子,他如今,只喜欢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