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骂骂咧咧,盛装打扮着,一扫前几日庄上被水淹没的愁色。
梧桐阁里。
阿朱也拿出了这个月才裁剪的新衣,给李宴换上。
李宴换上这身羽毛粘衣,活脱脱像只待飞的仙鹤。
“用得着这般华贵吗,阿朱,你瞧瞧你把我打扮成什么样了。”
阿朱给她束发,绑了红发带:“我这都是按照北椋画的去裁的,姑娘穿这身真的好看,我原以为北椋姑娘穿白的好看,不想姑娘你,穿这身,比北椋还要好看一百倍。”
李宴从镜中望自己,一身白鹤衣衫,这个年纪的容颜,可不是穿什么都好看吗。
阿朱拿小毛毡扫她身上的羽毛尾巴:“姑娘,这可是泰昌伯爵府,府上不知道怎样热闹着呢,那么多女眷,我们家姑娘定不能输,有你在的地方,怎么着也要万分打眼才行。”
李宴没她那些弯弯绕绕,只今日这身白确实应景。
“好,你家姑娘,就给你打眼这一回,乖乖在家等我,走了。”
她到门口,管事为她牵来了白马,府门停着一辆马车,内里坐着大娘子和两个姑娘。
李矜掀开帘子看见迟来的大姐是这副打扮,登时唤了出来:“哇!这是我们大姐姐吗!”
柳如芸从帘子里往外瞅了一眼,冷哼了一声:“今儿是我家窕儿下的帖子,她又跑来显摆,显摆什么显摆。”
李宴今儿还就是要显摆,高马立坐,管事在马下回话。
“姑娘,人都在这了,这十个都是些练家子,平日里看家护院用的。”
不是李宴非要这么谨慎,而是怕那不懂规矩的人毫无顾忌。
“好,跟车走。”
一帮子家仆跟在车后,柳如芸吓了一跳:“我是去赴宴的,她在这里捣什么鬼。”
李淑想起自己的兄长,今天才算好了些,大姐姐这样慎重,她觉着心里安心了许多,攥着帕子便没说话。
柳如芸憋着气没地方撒,看见李淑这一脸忧心的神色,正好撞到她枪口上:“今儿是去泰昌伯爵府,这样大的喜事,你愁着一副脸,是在触谁的霉头,若是不想好,就紧着给我下车,免得到了人家府上,丢我的人。”
李淑被骂,垂下了头:“大娘子教训的是,淑儿知错了。”
柳如芸哼了一声气,看见她服软,心情这才好些。
余安巷的李家出了位名动京城的小娘子,今日这帖子是为谁下的,通政使司魏家必然是心里有数。
李家的一众女眷从厅外走了进来,屋里的诸多女眷皆停了小语,驻目去看。
李宴可不知道自己如今在这帮小娘子心中是何等形象,内宅中的小女眷各个都对她心生了怎样的好奇。
她倒是终于得见了她本家的那位二妹妹。
站在个珠钗贵气的妇人身边,这李窕……
真是大娘子生的吗。
瞧着如此温婉贤淑,是与那李朝有些相像,可通天的气质,却又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