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醉山转身来,看向他身旁的这个大女儿。
有一句话说的不假,她是和她那母亲有些相像。
李宴和自己这个父亲终于对视开来。
打回来,这常年在外的父亲,终是舍得放一记视线在她身上。
李宴落落大方,倒也没因这老太太浅薄说的几句话,就将愠意浮在脸上。
两相对视间,李醉山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上渐渐浮出一些气性。
面色因而不悦:“老太太说得也不假,你没事落个什么脸色,唤一句话老太太亲安,就到边上候着去。”
李宴自是瞧出了这李醉山望她时,面上的晦色。
压了压情绪,和那颐指气使的老太太垂了首:“老太太慈安。”
宋老太太只望着她,气性却还没下,转过半边脸,就是不接她这个礼。
“我可不是你亲生的本家祖奶奶,你这般规矩,以后自是有的人来治,也别给我见这个礼了,我瞧着你碍眼的很,你到外头去,免得影响了我和你父亲的叙话,一股子傲气脾性,摆脸色给谁看,也不怕影响了底下哥几个姐几个,什么规矩,还真是小地方出来才有的晦气样。”
话是越说越过分。
素来只是路板般只当听客绝不言语的李朝,听见这老太太几句话,简直快要被气死。
他瞬时冷了脸,很是不高兴。
“老太太你好有规矩,只逮着我家长姐说个不停,我阿姐天下第一厉害,我可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何以句句话都在针对她,老太太,你要是再这般鬼神模样,我可真就要生气了。”
这话说出来,将柳如芸吓死。
紧着拍了他两记:“朝儿,你胡说什么!”
李朝这话将那宋老太太说得面色巨变,一时间,整个怒色都在了脸上,似是被气的不轻。
“大郎,这就是你家嫡子,他就是这样和长辈说话的,他敢这样和我说话?!”
李醉山也气着了:“柳氏,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屋里有些人仰马翻,李朝被父母亲接连教训,有些瑟瑟发抖,肩膀正抖着呢,忽被一只大手按住。
李屈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挪到了自己身后,站到了他身前。
直面父亲的怒意和那老太太的装腔作势。
“父亲,儿子也有句话要说。”
李屈和那老太太对望。
“姨老太太不是第一回来家中,却是头一回见家里的大妹妹,缘何将我大妹妹说的这般不是,故去的嫡母已经逝去了多年,也犯不着再搬出来说弄,我大妹妹所学深厚,贯是这满府里的人,也没一个能比的。
今天我也不是要和姨老太太你为难,只是我大妹妹就是这般傲然的性子,姨老太太真要怪罚,怪我这个长头的兄长便是,就莫要再说这些难听的话,往后府中行走,还请姨老太太你多担待。”
这府里的子嗣,接二连三地驳斥她的话。
宋老太太气得喘不过气来,连着拍着案上的桌面。
“反了,反了天了!不曾想,府里就是这样的规矩,可还有些纲常道理,连个庶出的大哥儿都能挑我这个老太太的不是,明日,岂不是这府里的女使婆子都要骑到我头上去,大郎,大郎,你要我如何好,我看,我还是领着这一大家子即刻就回青州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