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开病服，露出了松垮的肚皮。

秦怀南本想闭上眼睛，但是那几乎垂到大腿的肚皮让他倒吸口凉气。“太痛苦了，虽然我没有养过他们，也没有教育他们，但是…...他们是我痛苦的来源。

我生他一次，她救我一次，我与她之间，两不相欠了。”莫雪雁放下了衣服，“我才四十岁，就已经老的像其八十岁了，你觉得我还有几年好活的？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走完人生最后一程，走到那里算哪里，死了也没关系。

我不想再被约束，也不想在当谁，我只是我自己，这样，就好了。

算我求你！”

秦怀南叹了口气，他能够感受到莫雪雁的绝望和对世界的厌倦。

如果一个人，在最好的年纪嫁人，然后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生孩子，生了二十年，换做任何人，都会崩溃的。

不单单是身体上，心里上早就麻木不仁了。“好，我答应您。”秦怀南放下了花和水果，想了想，又拿出了一张存折，“这里面有二十多万，密码是六个零，您随时可以支取，我每个月会固定打钱进去，请您不必有心里压力。

这是我自愿的。

往后，您就好好过您自己的生活就行了，不会有人来打扰您的。”

莫雪雁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接存折。

等秦怀南离开后，她才松了口气，然后道：“就我这样的人，如何去当她的母亲，当他的丈母娘。”

她不愿意成为莫离的负担，也不愿意她继续背负自己前行。

秦怀南回到家中。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有点事。”莫离见他心事忡忡的说道：“你这个人有一点很不好，那就是把所有的心情都表现在脸上，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研究上的事情…....”

‘“你从不为研究烦恼，因为你知道，就算在烦恼，也不会在短时间内攻克，所以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苦恼？”

秦怀南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事情真相说给她听，“我见到你母亲了，她还活着，叔祖救了她。”

莫离一愣，随即情绪激动了起来，“在哪儿？带我去！”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秦怀南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激动的莫离，他急忙抱住了她，然后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总而言之，现在她不想见你。”

莫离万分沮丧，“原来如此，也是，我们都是她苦难的来源，她怎么会想见到我呢？”

“她只是受了太多苦难了。”秦怀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她还活着就好，我已经兑现了承诺，救出了她，接下来，我也该过自己的生活了。”莫离并没有难过太久，甚至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母亲一直在负重前行，她又何尝不是呢？

今朝，脱下枷锁，她感觉重生了，“谢谢你！”

“好端端说谢谢做什么？”

“谢谢你让我重生。”莫离笑着说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用为谁困惑，我就守则你，守着孩子，过咱们的日子，平平凡凡的，普普通通的。”

秦怀南看着她，“你没事就好，我还怕你接受不了呢。”

“像我这样的人，早就看淡了生死，她只是我心底的执念，现在她活着，我已经不必执着了。

而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照顾好你，好好把孩子养大。

我不能让他重蹈负责！”

秦怀南紧紧抱着她，“不会的，我向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