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孟老师闻言,直接从牛车上翻了下去,摔倒在地,好在牛车刚走速度不快,只是擦破点皮。
没有在乎微微渗出鲜血的手掌,孟老师连忙跑到班长面前,蹲下去抱着班长的肩膀问道:“什么叫没有新老师了?”
“孩子舍不得你,瞎说的,孟老师赶快走吧,再晚就天黑之前就走不出大山了。”
校长一把抱过班长,慌忙的解释道。
可孟老师与孩子们相处这么久,怎么会分别不出来真话假话?
一双明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校长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事情瞒不住了,校长惭愧的低下头,只好如实道来:“大家都知道我们这里苦,要啥啥没有,环境还特别差。”
“从我当村长以后,只有你一个老师愿意过来的。”
“剩下的,要不是不舍得给我们,要不就是受不了这种苦的,所以你走了以后他们就不会再有新老师了。”
孟老师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脸上那因为受到欺骗而愤怒的表情也渐渐平缓下来。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离开?”
面对孟老师的问题,村长苦涩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这些孩子,我也知道你走之后,他们以后很难再有念书的机会。”
“但你还年轻,我不能自私的将你留在这里,留在这个山沟沟里,那样会毁了你的。”
那一天,山村里的风格外的温柔,那天夜里的月光也分外明亮。
孟老师最终还是没有走,她选择留在了这个山村里,陪着这些孩子一同成长,用她的话说:“一国之基是少年,我们可以苦一点,但孩子的学习不能少。”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这一批孩子长大了,又来了一批孩子。
当年的四处漏风的房子,也用砖头重新搭建了起来,学生的桌子也崭新的木桌,虽然看上去是那么粗糙。
唯一没有变化的是那一个被风一吹就会发出吱呀吱呀响声的讲桌,还有那一个已经有些破损,有些陈旧的黑板。
熟悉的朗读声每天准时的从这个教室里传出,被山风带到村落的每个角落。
不管是村头村尾洗衣服做饭的阿婆,还是在田里劳作的汉子们,听到后都挂上了灿烂的笑容。
四十多岁的孟老师,在长期的教课中,累垮了身子,正值壮年的她已经需要拄着拐杖上课,饱受病痛折磨的她却没有落下一堂课。
每天依旧开心的宣布上课,拿着已经包浆到反光的树枝一字一句的教导。
这一天她正在上课,已经白发苍苍的村长,穿着那身洗到发白的中山服,再一次站到教室门口。
“孟老师,你出来一下。”
孟老师有些疑惑,这么多年村长经常劝说自己回去,但从来没有打断过自己。
交代学生自习之后,拄着拐杖来到了门口:“咋了?村长是打到野味给孩子们补身体,还是又来劝我的?”
听到孟老师的打趣,村长乐的眼都看不见了,指着身后的人说道:“孟老师,你看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