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犹豫了一下，明知不该问，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艾斯，为什么在之前没有逃跑？你明明有机会…”

“抱歉了，老爷子，我从生下来，就不知道什么是逃跑，那种情况，我也不可能独自逃跑…”

被海楼石手铐固定在墙壁上，艾斯赤着上身，他淡淡笑道：

“老爷子，我的出生，本就是一个错误，如果能用我的性命，换回老爹和伙伴的安全，也可以为我这不算精彩的人生，画下一个圆满的句号。”

“毕竟，老爹也好，道格拉斯也好…”

“他们都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亲人，能得到他们的厚爱，我死而无憾…”

卡普沉声道：“你应该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

“是的…”

艾斯忍不住垂下头：“我们一起相伴了五年，朝夕相处，没有什么秘密可以隐瞒住，可不管他是海军，还是海贼，他都是我最重视的伙伴！”

卡普捂住额头，默不作声。

艾斯凄笑道：“老爷子，你知道吗…我问过很多人，我生下来，是不是一个错误。”

“答案，本就该你自己去寻找…”卡普的声音很低沉。

嘴角弧度向上一扬。

艾斯微笑道：“唯独他说，他如果能见到罗杰，一定会狠狠揍这下这个王八蛋，然后问一问罗杰，为什么年龄这么大，还要做出只生不养的事来…很可笑吧。”

卡普低声道：“别忘了，他已经退出白胡子海贼团，现在的他，是恶魔海贼团的船长，艾斯，你不怨恨他吗？”

艾斯的笑容愈甚：

“我怨恨的，只是在他离开时，自己竟然曾怀疑过他，我恨的，是自己没有更早一点去相信他。”

说到这里。

艾斯微微垂下头，像是在回忆着过去，他低声说着：

“对我而言，他就是我出海以后，最亲的兄弟…”

“在我啰嗦时，他会大声呵斥让我闭嘴，也是唯一一个敢跟老爹顶嘴，从不喊出老爹的人。”

“每一次，他都会忘记接下来要干什么。”

“每一次，失去记忆后，他都会忘记一切…”

“可就是这样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却用他的笑容，一直在治愈着我内心深处的阴暗。”

“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冷血无情的人，在我们遇到白胡子时，主动站出来，愿意为我赴死…恳求那时的老爹放过我…”

“能成为他的兄弟，我的人生，已经没有悔恨可言…”

艾斯的笑容开始一点点消失，他猛地攥紧双拳，毅然说道：“只要他还能活着，就足够了！”

卡普用力按住自己的额头，他咬牙道：

“艾斯，这就是你的答案吗，可是你应该知道，他跟白胡子一样，一定会来吧…”

如果说卡普之前还曾有所怀疑。

但现在他百分百确定，不管是白胡子还是李盛，他们一定来！

啪嗒。

艾斯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任由泪珠滴在坚硬的地砖上，他低声抽泣，却是更咽着再也说不出来。

他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救自己。

他知道。

面对集合全世界力量的大海霸主，不管谁来，都是在搭上自己的性命。

当啷，当啷。

伴随着钥匙碰撞声，两名身穿褐色制服的行刑人员走来。

“时间到了，抱歉了，卡普中将。”

卡普神色难看，可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艾斯被带上镣铐，然后被带走。

望着艾斯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