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雾笼罩的第七个年头
旧城
沾满锈迹的铁笼子里正在进行一场死斗,笼子的四周堆砌着呈阶梯分布的平台,台面上挤满了一群疯狂的人,他们欢呼着,正围观一场生命的碰撞。
死斗:这是旧城人最为津津乐道的娱乐方式之一,也是那些深处底层的人能赚上一笔的唯一机会。
黎落是这里的熟客,准确来说是笼子里的熟客。
十几场跟生死挂钩的决斗,早已让他成长为冷血的野兽。
“打啊”,“愣着干嘛,他娘的打啊”躁动的声音不断从狂热的人群里传出,朝笼子里对峙的两人喊去。两人都赤裸着上身,紧绷的肌肉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黎落的对手是一名身高马大的壮汉,一米九的身高足足比黎落高上半头,但他却并不敢在眼前这位面前轻举妄动。
老客都知道这黎落的风格往往以守为攻,他一但出手往往是迅速且致命的。
黎落用冷峻的眼神射向壮汉,这对壮汉来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漠视,再加上场下狂热的呐喊,壮汉顾也不上那么多,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挥着拳头便向黎落冲来。
力量和气势到位的进攻依然弥补不了速度上的缺失,黎落身子微微斜倾一个转身便化解了这波攻势,收身间手臂肌肉紧锁一个肘击射向壮汉的腰部,“呃!”壮汉发出凄惨的叫声,顺声向腰间捂去。
“打得好”台下瞬时间躁动了起来。
黎落虽然没有大块的肌肉,但论肌肉的质量绝对不输面前这一身肌肉块子的壮汉,紧实且坚韧有力。当然这壮汉也不是吃素的,敢来这里决斗的都有两把刷子。
壮汉连忙向后退去几个身位,双臂摆在胸前重新摆好战斗姿态,见识了这黎落的速度便不再一味的猛冲。
但令壮汉没想到的是,黎落竟主动发起了进攻,“刷”的一个闪身朝壮汉袭来,刚才的交手已经给了黎落十足的把握。刚闪到壮汉的跟前,紧接着又是一个后撤步,直接预判了壮汉反击的一拳。
“这苦茶子都被看破了啊”台下已经议论开来。
壮汉显然有些恼羞成怒,挥空了一拳又紧接着补上一拳,但不出意外的被轻松躲开,并未有什么成效。
“哼”黎落一声冷笑侧过身来,腰间发力一脚飞起朝壮汉的后颈射去。
“砰”的一声壮汉还未反应过来便重重的趴在了地上。
一时间台下沸腾了起来,“呦吼”,“哦!”,“这…这就结束了?”。
“给我站起来!”台下躁动的声音中传出一阵怒吼,声音从平台的最高处传来,那是雇主们所待的地方,都是些有名有势的人。怒吼的是位身着一袭深蓝色西装的中年男子,看样子像是这壮汉的雇主。嘴里叼着雪茄,银白色的发丝从他那圆顶礼帽的帽檐处探出,配上那未经修饰的胡渣,绅士而又狂野。
但这一脚似乎踢到了壮汉的命门,面对来自雇主的怒斥无动于衷。黎落看到眼前这幅情景自觉的向后退去,靠在笼子的铁栏上,习以为常的等待决斗的最后仪式。
“砰砰…”几发枪声贯彻了整个场地,之见西装雇主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军用步枪,枪口对准的方向俨然是趴倒在地的壮汉,“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放佛已经扯断了壮汉的声带,几个偌大的血窟窿像鲜红的玫瑰一般在他的背上绽放。
一时间狂热的人群里欢叫了起来,生命的逝去带来的只有兴奋的刺激。
穿西装的雇主撂下了手里的枪,深深的抽了口雪茄,厚实而又粗糙的手掌在眉眼间揉了揉,又深深的吐出一溜的烟雾。
壮汉已经惨死,笼子的铁们也被打开,黎落一声不响的走了出来,面对周围人们的欢呼,黎落头也不抬的走了出去。
今天的决斗异常的轻松,黎落也没想到这看起来凶猛的壮汉竟是副空壳子,嘴角不由的扬了扬,揣着副愉悦的的心情走进了休息室里。
“你小子真行啊”,“我还以为那大个多猛呢,结果也是个软蛋”“哈哈哈”看黎落走进来,那些不要命的“同事”们便打趣了起来。
“呵呵,运气好罢了”黎落也应着他们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黎落不想与这些杂七杂八的人有什么瓜葛,都是卖命赚钱的,谈不上什么交情。
休息室里包括黎落在内的这些人其实都是这死斗场里的生钱工具罢了,他们都服务于这背后的老板—斯皮尔,一般下城(旧城)都称呼他为斯皮尔老爹,在这旧城里也算是个德高望重的人物。
黎落来到镜台前洗了把脸,双手撑在洗手池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并联想不到这是一个天天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暴徒,只像是褪去了几分稚气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