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自己的父亲通晓这冶剑之术,又岂会甘心于在这偏远村庄,不说此地与世隔绝,但起码也算是渺无人烟。
对于突然的消失,父亲在信中的解释其实已经十分了然,只是让李清尘不解的是,为何偏偏要选在这个时间点?
望着眼前的信件以及桌上的长剑,李清尘陷入了沉思。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
屋外都还未传来人声的嘈杂,只有阵阵鸟鸣。
李清尘打开了家中的酒柜,里面还放着两壶父亲未来得及喝的清酒。
李清尘提了一壶,背起“渊上”,朝村外森林走去。
鸟鸣声更大了,也更多了。
清晨的森林,还隐约蒙着一层薄雾,倒也奇怪,在如此寒冷的地带,为何还会升起晨雾,这是李清尘一直没想明白的。
只是村中人都习以为常,那便习以为常了。
李清尘在茂密的树丛中穿行,树上的雪渣偶尔掉落在肩上,少年拍了拍,继续前行。偶尔抬头望向远处,似乎目的地还有很远。
村里的人说,这森林里本没有路,只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一路踏雪,李清尘走了许久,终于是在一处土坡前停了下来。
这里是聋老头的坟墓。
聋老头一辈子孑然一身,便是连这葬送之礼,都是村里人帮办。
此后,李清尘每年祭祖之日都会和父亲顺道过来看一眼,清理一下墓上的积雪。
“老爹,为什么没人来祭拜聋老头啊?”
这是李清尘小时候常问父亲的问题,
父亲多是沉默不语,哪怕是说话,也永远是那一句,
“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嘛!”
但每次离开之时,李清尘都能看到父亲眼中的神情,那是落寞的感觉。
李清尘将提在手中的清酒轻轻放在墓前的雪地上,而后拔出背上的“渊上”,转身。
回头望着被白雪覆盖的坟墓,李清尘轻轻一笑,
“聋老头,看好了!”
旋即一脚踏出,猛的一蹬,身下扬起阵阵飞雪,再见李清尘,此时已是跃上十数米的半空之中,即将要与那巨树树梢平齐!
只见李清尘手臂一挥,手中的“渊上”发出龙吟之声,
只轻轻一剑,树上那近十尺大的树叶应声切断。
只听得轰然一声,地下扬起漫天白雪。
李清尘也猛的砸向地面,望着手中长剑,也是有些震惊,
而后回头望着眼前的坟墓,大笑道:
“怎么样!帅不帅!”
“我跟你讲,我已经引气入体了,村里面只有我一个是引气入体就突破凡境二重的!”
“你那时候天天跟我吹外面的世界有多好,我马上也能见识到了!”
“到时候我一定会比你见识的更多!”
“而且......”
笑着笑着,李清尘的声音越来越小,喉咙开始更咽。
眼框也渐渐泛红。
随后猛吸了一口气,压下了那即将决堤的泪水。
抓起刚刚落在一旁的树叶,以李清尘如今的力量,近十尺的树叶在他手中宛如薄翼一般轻盈。
只随手一丢,便丢到了聋老头的墓前,而后卸下背上的“渊上”,一屁股坐在了那树叶之上。
拿起地上那一壶清酒,拔开,酒香四溢。
“你不是一直馋我父亲的清酒吗,今天我给你带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