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巧灵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醒来,可依然迷迷糊糊的,头痛嘴唇干。肚子在打鼓,从昨晚到现在,只喝了水和牛奶,饿得发慌。
金承突然觉得要对姑娘好一点,毕竟他还有话要问她。他让福哥福嫂做好饭菜,把她带到饭厅吃晚饭。
杜巧靈见到丰富的晚饭,头居然不痛了,马上端起碗筷三下两下把几碟菜和肉吃光,一边吃一边向福哥福嫂竖起大拇指,又不断点头,露出赞许的眼神。
福哥福嫂高兴地咧开嘴,双手不停地在围裙前搓啊搓。这是他们来到城堡后第一次煮饭,白湖和金承还没叫他们煮过任何一餐,他们根本不需要吃似的。福哥福嫂又不好意思去问。
见福哥福嫂不说话,而且都是互相打手势的,杜巧灵便知道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个哑巴。
遇上同病相怜的人了。这也不赖。
她低头继续把最后一条菜吃掉。
金承坐沙发上,漠然地看着她吃,没想到她饭量居然这么大!
见女孩吃得差不多了,他走过来拉开一张椅子,坐在杜巧灵对面,把双手摆在桌上,看着她郑重地说:“吃饱了吗?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杜巧灵抬起头,露出迷惑的神色。不是自己来问他要回破布的吗,怎么他还要问自己问题?倒好像是自己欠了他的!
金承拿出破布,也拿出一张月饼图。指着月饼图问:“在大漠公主的墓葬里,有没有这个东西?”
杜巧灵一见到破布,双眼发亮。
她猛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破布夺了过来。
金承完全没堤防这个女孩竟然出手这么快,他也出手往前一捞,杜巧灵早有防备,从椅子边跳了出去,她紧紧抓住破布,往大门奔去。
此刻大门是开着的。杜巧灵还没跑到,那个门像被人按下了机关快速关上了。
金承也追了上来。杜巧灵只得东躲西躲,像个小鹿在大厅乱跑。幸好福嫂帮她把厚重的外衣脱了,她才能如此敏捷。
金承哭笑不得,他本来可以使用法术,一伸手就能把她连人带物夺过来,可是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能力。只有拦在杜巧灵面前,以命令的口吻道:“把它给我!”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
杜巧灵瞪着他,昂首站着,毫不示弱,她也做好准备随时逃跑。
金承放软声音说:“别以为你能逃出去。如果不给我,我敢肯定,你是回不去了。”
杜巧灵偏着头,她才不信。她既然能找上门,就能离开。
金承决定吓吓她,说:“这个家就我一个人和两个哑巴,他们只会听我的话。你孤身一人来到我家,简直是羊入虎口,我想做什么,外面是不会有人知道的。”他嘴角露出狡黠的笑。
啊,杜巧灵听了心里发毛。她环视城堡,这才意识到,城堡真的宏伟无比,可是却真的只有三个人,两个哑巴仆人和一个偷东西的坏人!
太大意了,追过来的时候连手机都没带!
想打电话求救是不可能的了。
也不知段教授他们是不是急到四处寻人。
金承看出她有些许害怕,继续加大马力:“我这里从来没有人能走出去。你也知道,这是一座城堡,杀人或囚禁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你一个女孩,根本无力反抗。何况为了一块破布,根本不值得吧?”脸色越来越冷,他知道怎么用目光来挫敌人的锐气。
杜巧灵越听越慌,脸色发白,眼神里又是惊恐又是坚决,她指指破布,又指指自己,意思是只想拿回破布。
金承这才惊异地发现,眼前的女孩是个哑巴。
唉,可惜了,突然心生怜悯。因为黄梵是个哑巴,以致他千百年来,一见到哑巴就心软。
他打量這個女孩,臉色潮紅,嘴唇干巴巴的,頭髮凌亂,那种憔悴和凌乱不堪,就像坐了三天三夜的绿皮火车回家过年的乡下姑娘。
她很年輕,大概20歲出頭,五官精緻,梳洗一下會更好看。
是不是做考古的女孩子都这么不注重外表?他暗想。
如果他愿意,他随时可以让她说话。可是他不想这么做。世界上有那么多哑巴,他帮不了那么多。何況她还不肯把破布給自己呢。
所以决定不帮。
再这么抢下去太没意思了。
“我不抢了。你不用逃。”金承坐到沙发上。
杜巧灵依然紧张地看着金承,依然像个刺猬一样在戒备敌人,不知他接下里会做什么。
金承看着她,一脸平静地说:“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想借那块布用一下,只用几天。因为我在找一样东西,这个破布可能对我有用。如果用完了,我保证,完璧归赵。”
金承说得非常诚恳。
杜巧灵依然站着,微微松一口气。
她真的后怕,万一眼前的男子是个恶魔,劫财劫色,自己岂不是死得太惨?
幸好,他看上去没那么坏。应该不是坏人?!
金承让她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杜巧灵只是挪了几步,微微靠近沙发。
金承知道她害怕,他只当没看见,自我介绍道:“我叫金承。”问:“你叫什么名字?”
杜巧灵根本无法回答,只是用手比划着,她需要一支笔和纸。
金承对着一个房间大声说:“白湖,帮我拿一张纸和笔出来。”
连续叫了五次,就在金承想要冲进去时,白湖才拿了纸和笔出来,一脸的怨气。依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当他看到杜巧灵时,像被泼了冰水瞬间清醒。他惊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怎么又带了一个人回来?而且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这是一千多年来从没发生过的事。难道金承移情别恋了?
白湖疑惑地看着金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