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船上。
黎语颜坐在小杌子上,夜翊珩闭眼盘坐在床,正有意识地将内力往左手逼过去。
“毒素过来了。”黎语颜低声提醒,“我要扎针了,你将指尖对准水盆。”
“好。”夜翊珩并不睁眼,只应了一字。
黎语颜将银针在烛火上烤了,随即在他的食指、中指与无名指指尖各扎了一针。
轻微的刺痛传来,夜翊珩继续驱动内力,不多时,带着些许毒素的鲜血从指尖流出。
黎语颜借着烛光一瞧,水里的血呈现诡异的暗紫色,可想而知他身上之毒有多严重。
若是换一个人,怕是早就没命了。
而他却活生生地在她跟前。
半个时辰后,黎语颜喊了停:“好了,今日到此结束。”
夜翊珩拿帕子轻轻拭了指尖:“何不多解一些?”
“循序渐进。”她紧紧盯着他,“你现在感觉如何?”
夜翊珩站起身来,动了动手臂,抬了抬腿,良久才道:“好似浑身轻松些。”
黎语颜欣喜地问:“真的?”
“嗯,虽说没那么明显,但感觉身体没有方才那般冰冷。”他坦诚。
不多时,两人各自上了床。
床与床距离仅三尺,两人一侧身便能看到彼此。
几日相伴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好似越来越微妙。
此刻彼此不言,夜深人静下,能轻松听见水浪拍在船舷的声音。
而往常能轻松入睡的黎语颜,一躺下就觉得脑袋发晕。
忽然想到上船前听到的消息,她侧过身,忍不住问:“你说是哪辆车?”
夜翊珩知道她问的是陌尘那辆,还是流云那辆,但此时不是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遂轻声道:“小心隔墙有耳。”
黎语颜会意,闭紧了嘴巴。
忽然隔壁传出一声女子暧昧的叫声。
这声音不堪入耳,黎语颜尴尬地往夜翊珩望去。
而他也正往她这边瞧来。
那声音一浪接一浪,惹得他们尴尬到了极点。
由于晕船,黎语颜胃部开始难受,听那声音,人更是难受,只好伸手按住自己的耳朵。
夜翊珩看她难受,也不知如何安慰。
这船舱房间的墙壁只是木板,在房中说话需很轻才不会被人听到。
而那声音无孔不入,好似想让船上所有人都听见似的,开始发了疯一般。
很快有人去敲了声音传出来的房门,并破口大骂:“还让不让人睡了?这么贱,回家耍贱去!”
声音忽地就停了。
其他人拍手叫好:“骂得好!”
更有人说道:“这种人就该睡到底下的平民舱去!”
旋即有人附和。
这时,江雨走来,问:“声音是这间屋子传出来的?”
有人答:“是,就是这里,我方才贴着耳朵听的。”
江雨心头一紧,回想方才与络腮胡撞在一起,好似就在这个地方。莫不是络腮胡在房中与那狐媚子如何了……
想到这里,江雨火气上来,怒气冲冲地伸手拍门:“开门,快开门!”
房内传出尖锐的女声:“干什么,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