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渐减,晚霞也慢慢的衬托出夜晚的来临。
吴凡将背包放入房子中,拿着简单的装束歩行出了大门。临走前他见到珍嘴角牵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话语最后落到了嘴边只剩下:万事拜托。
风衣盖住身体,让无风的夜晚变的酷热。今天和昨天一样,一点风吹拂的迹象都没有,这个镇的构造十分的奇特,河堤干固前可能是一个大湖。
而镇的四周环绕着蜿蜒的山岿,似乎也因为这个原因,才遮蔽住所有的风。
吴凡敲了敲自己的手臂,沉重的金属声响在风衣下方,这是他做的准备,如果在碰上那个尸体女孩也会比较好应付。
铝板甲就这样躺在衣服下抚摸着皮肤,起初是冰凉的感觉,随着时间一久,它散发的热度也让人不好受。尤其是当每次举手投足,铝板摩擦到被尸体女孩所伤的手臂,就免不了一阵疼痛。
当阳光完整陷入大地,周围由白昼化为黑夜的那一瞬间起,街上的人们也不断的递减,直到最后整个街到被吴凡霸占了。
吴凡朝着垃圾场的方向走去,他选了一个垃圾旁坐了下来。今天会在此度过,希望运气好些,可以找到些什么。
每一天,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女孩存活的可能性就越低。
月亮挂在天空,身旁环绕着漆黑的云朵,今天没有半点风。藏在衣裳下的皮肤不断渗透着汗水。
吴凡吐了一口气,这样的灼热可真不好受。他尽量不去摆动受伤的手臂,一但摩擦就会生痛,然而汗水不停滑下,也会生疼。
他缓缓的吸吐着,尽量呼吸匀称,把心中的杂念也排除一空,不去理会如同虫子不停在身上窜动的汗珠,不去理会周遭的一切。
一颗心,让它如同止水一般禁止在当下,渐渐心瓣膜鼓动着,在夜中,跳的老大。渐渐的它又开始缩缓,最后如同静止一般,什么声音都没了。
彷佛心跳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四周静的可以。吴凡闭上双眼,让听觉成为唯一的感官。随着静滞的空气,时间匆匆流过,四周毫无动静。
转眼,天色渐渐亮了什么也没发生。吴凡却像傻子一般,在这里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他看了看手中的表,5点30分。
吴凡叹了口气,转身回到珍的住所,他将珍给他的备用钥匙取出打开了大门。女子就坐在沙发上闭着双眸。
吴凡安静的来到她身前,轻声开口:你睡在这不怕着凉吗?
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处于浅睡期的珍,身子陡然一震,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她大睁的双眼,胸口急促的起扶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回来了?
恩。吴凡回答,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垂着肩膀,刚刚的声音想必是吓到她了,因为刚刚对方如同弹簧般跳了起来,肩膀紧绷,身子僵直着。如今则是因为安心,而放松下来。只是...双眼中带着一丝光彩,期盼的目光。
吴凡摇了摇头:没有发现。
珍听了这样的回答,失神的摊坐在沙发上:她会在哪里...她到底去哪了?
吴凡耸了耸肩,这个答案他回答不出来。你不用上学吗?
珍恍惚的看着他,目光显得空洞,过了三秒她才晃着脑袋:今天会去......上个礼拜发生了些争执,被停学一个礼拜,昨天是最后一天。
是吗?你们每堂课都是满的?
没有,看个人怎么选课,不一定每天都有课,但大部分的学生都会到学校。
保罗他姐姐呢?我,我不知道...我和她并熟。
那我去他家碰碰运气好了。你们都几点放学?
三点半左右...珍考虑了一下说道。
我今天去接你,在你们校门口。吴凡说。珍似乎还想回什么,不过吴凡已经转身离去了。
推开门,阳光已经挂上树梢了,珍提手遮挡刺眼的光芒,将碧绿色的双眼眯了起来。黑白的城市,什么都是黑白的。
因为这才是她真正生活的世界,虚假的黑白。
书包捆绑着她的肩膀,压的她喘不过气,双脚如同灌了铅每抬起一步都十分吃力。她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准备好了?是不是真的面对那些虚伪被称为同学的生物。
这男的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去学校接她?难道...他认为谁把丽亚给藏起来了?丽亚是个人,不是东西,她不可能被藏起来那么久的。
珍的心头像系了千千万万个结。珍提起脚步,面对周遭的一切,原因只有一个,丽亚还活着,等着她去救她。
她痛恨自己的无能,昨天晚上她明明想跟着他一起出去寻找的,却败给了自己的恐惧,始终说不出口。
湖泊上飘荡着小舟,而那就是珍,随着湖水飘荡,无助、孤立......,她很清楚她并不是相信吴凡,而是只能拜托他。
小舟没有划桨,它只会随意飘泊,那就是当下求援的她。所有事情都太过不合理了,她没办法独自面对,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抓到了浮木,也希望这浮木能够指引她脱离困境。
不是相信,而是不能不信,不是最好的选择,却是唯一的选择。
珍叹了口气,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校门口了。周围学生的的嘻笑声,她也曾经如此,如今看来,是如此的刺耳、虚假。
珍将一手搭在鞋柜上,脱下户外鞋放入鞋柜,转身往教室走去。那件事后,人们不太会理她,更加上和教职员吵了一架后,更不会有人想理她了。
这样也好,珍心想。保罗也不在了,如今会找她搭话的只有调侃、讽刺,她们说不出好话,嘴里尽是难听的字眼。
坐在熟悉的坐位,耳边传来嘻笑、吵闹的声音。一切的一切听在珍的耳里都是风声。
还没到达上课时间,学生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他们会组织自己的小团体,谈天说地,说谁的好事、糗事,这也不过是所谓的八卦。
曾经她也是其中一员,或许不是最庞大的团体,却也有几个称的上是朋友的,如今呢?欢乐的空气在教室间形成了冷气压,盘旋在珍的身边,那是目前她唯一的朋友。
珍拿出抽屉的书本,把教室中虚假的声音全排除在脑外。手中的课本是这堂课用的,珍知道,就算翻开课本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过也不会有多坏,毕竟事情有经够坏了。
将课本翻开应当是今天的讲课内容,上面不该出现的字眼却出现在她眼前‘疯子‘,这两个字用着黑色麦克笔大大的占据整个页面。
珍将这一页直接撕掉塞进了抽屉,她不想管是谁做的,这只是无聊的恶作剧。用着这样的恶作剧逼的她屈服,逼她假装一切都不曾发生。无聊至极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