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沐沉夕真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天光。身旁没了人影,她起身伸了个懒腰。
丫鬟端了水进来,满眼都是笑意。
“叮咛,府中有喜事么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没没什么,就是替夫人高兴。”
沐沉夕明白过来,她大约是以为她和谢云诀圆房了。虽说还没有到那一步,但昨晚堪称是她这么多年追逐谢云诀以来,进展最大的一步。
即便谢云诀还有些迫于无奈,但她四舍五入了一下,只当是圆满了。
沐沉夕也没有解释,倒是吩咐了叮咛一件事。
叮咛听完,错愕的瞧着沐沉夕“夫人,这这是真的吗”
“你出去办便是了。”
叮咛鼻子一酸“公子怎么可以这样分明才成婚没多久,就和别的女人”
沐沉夕不便同她解释,稍稍宽慰了几句“男人纳妾很寻常,如今将外室接回来也是好事。只是你出去寻人的时候,不要太过声张。家中可以分些人手暗中查访。若是实在找不到再声张,也不是不可。总之把人找回来。”
“奴婢知道了。”
叮咛红着眼眶出了门,刚巧遇上了给母亲请安归来的谢云诀。她不敢给家主脸色,只是瞥了头不去看他。
谢云诀注意到她神色有些不对,但也没多问。
回到院中,沐沉夕又在练剑。这一回没有拿树枝,而是拎了一柄剑。
夜晓瞧着她的剑招,眉头越皱越深。几年未见,沐沉夕的剑法已然令他无法望其项背。
他这些年也勤学苦练,想着见了面或许能打个平手。可如今看来,依旧是毫无胜算。
沐沉夕瞥见谢云诀回来,收了剑,笑着迎上来“今日休沐,云郎可有去处”
“没有去处,在家中陪你。”
沐沉夕挽了个剑花“我倒是有个去处,只是怕你不喜欢。”
“何处”
“酒楼。”
谢云诀果然犹豫了,沐沉夕知道他一向讨厌这些地方,不可能随她一起去。她将剑放回剑鞘,转身要进屋。
“换身衣服再去。”
沐沉夕怔了怔,转头看着他“你也要去”
“嗯。”
“可你出门是不是多有不便”沐沉夕可还记得刚回长安那天的盛景。
“无妨。”
沐沉夕不放心,她换了身衣裳,作男子打扮。这么些年,她都习惯了男子装束,穿起来是驾轻就熟。
谢云诀却还是寻了个面巾让她戴着。
谢云诀不喜欢酒楼,实在也是个历史遗留问题。曾经在酒楼里,也发生过一些不那么愉快的事情。
那年沐沉夕溜出太学去酒楼寻父亲麾下的几员大将喝酒,谢云诀奉夫子之命前去寻她。
循着踪迹进了厢房,推开门的刹那,谢云诀便瞧见沐沉夕和那群大将们一人抱了一个姑娘在怀中。
沐沉夕年岁还小,她抱了个白白胖胖的姑娘,像是抱着一床棉被。
她喝酒就跟喝水似的,自己还没喝醉,倒是把眼前这些军中大汉喝得东倒西歪。
谢云诀走进来,其中一个大汉站了起来。他是沐沉夕父亲麾下的一名副将,名唤桑落,是个能舞
百十来斤大铁锤的虎将。
这虎将人也有些虎,醉了酒朦胧中将谢云诀看成了女子,激动地叫道“这是哪里来的大美人,到爷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