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诗嫣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听到开门声,抱着胳膊抬起头来。开门的是叮咛,她脸色冰冷“夫人叫你进去。”
王诗嫣上前,叮咛的手原本正扶着厚重的帘子。瞧见她走近,蓦地松了手。门帘啪地在王诗嫣面前关上,撞到了她的脸。
她的贴身丫鬟清浅伸出手拉开了门帘,王诗嫣低头走了进去。
她一眼瞧见沐沉夕正瘪着嘴,一脸不痛快,似乎在与谢云诀置气。谢云诀还在耐心哄着她。
瞧见她进来,谢云诀冷声道“既然说要奉茶,还慢吞吞做什么”
王诗嫣咬了咬唇,快步走上前,结果了叮咛备好的茶。可刚接过来,她便惊叫了一声,打翻了那茶水。
沐沉夕瞥了她一眼“如此不诚心,何必来这一趟。”
茶盏碎了一地,王诗嫣心一横,跪了下去,一片片捡起来。捡的时候还故意划破手掌。
如此娇弱女子受了伤,又这般委屈,寻常男子一定会动恻隐之心。
果然,她听谢云诀道“罢了,你不必打扫了。回去歇着,不经允许不得出听风阁的门。”
沐沉夕撇了撇嘴“这么快便让她回去,是见她伤了手心疼么”
谢云诀无奈道“我并非此意,夕儿,你讲点道理。”
沐沉夕哼哼了一声“我一向不讲道理,你又不是第一日与我相识。我就是不如人家长安第一次美人这般知书达理。”
“沉夕”谢云诀皱起了眉头,低声喝了一句。
沐沉夕扯了被子盖住了自己“明明是你应允我不纳妾的,如今我只是一夜不在,府里便多了个人。只许你轻诺寡信,还不许我生气么”
谢云诀无奈地叹了口气。
王诗嫣瞧见两人生了嫌隙,此时不开口,更待何时。
她故意露着自己受伤的手,可怜兮兮道“公子,姐姐,你们不要因我而置气了。我也知道自己是不速之客,可我并无恶意的。我我在王家也是走投无路了。姐姐你放心,嫣儿不敢有什么奢求,只求能当牛做马伺候公子和你。”
沐沉夕捂住了耳朵,低喝了一声“滚”
谢云诀瞧了她一眼,神情不虞。转头对王诗嫣道“你回去包扎一下。”
王诗嫣抹着眼泪,扶风弱柳地走了。
人一离开,沐沉夕便探出了脑袋,瞧了眼地上的碎瓷片“方才应该让她丫鬟清理干净的,如今让我们叮咛收拾,真怕伤到手。”
谢云诀拍了拍她的脑袋“如了你的意了,可只怕钟将军和长公主得了消息,又不会善罢甘休。”
“放心吧,叮咛和丝萝的口风很严,不会传出去的。”
然而沐沉夕独独算漏了一个风裳。那家伙气得好几天没吃下饭,饿瘦了一圈,背后还偷偷对着谢云诀骂脏话。
丝萝听得逆耳,便告知了沐沉夕。
“她骂我夫君什么”
丝萝张了张嘴,又说不出口“总之就是很难听。”
“别管她,她如今这气急败坏的样子才正好,王诗嫣身边那个婢女瞧见了,才会更加相信。”
“那婢女很寻常啊,夫人为何要让她相信”丝萝将一碗药放在了沐沉夕面前。
沐沉夕神色严肃了下来“王诗嫣是有些心眼,可真正深不可测的是她身边那个叫清浅的婢女。许多次,王诗嫣都会看向清浅,似乎想知道她的态度。而且我听她走路的声音,是个内家高手,轻功在夜晓之上。”
“这么厉害”
“当然,只有习武之人才能看得出来对方也习武。”沐沉夕对着那碗药捏住了鼻子灌了下去。
“若是打起来,夫人胜算高么”
“难说。”沐沉夕皱起了一张脸,苦得直吐舌头。
可还有半碗药没喝下去,沐沉夕苦着脸。谢云诀自外面归来,身上还沾着风雪。他走到沐沉夕面前,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油纸包。
沐沉夕接了过来,打开一瞧,竟然是白糖糕。
“喝了药再吃点甜的。”
她抱着药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嗤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不用哄。”
“怎么这般懂事”
“战场上受了伤,都是自己喝药上药,若是等着旁人来哄,我早就死了。”沐沉夕理所当然道。
谢云诀将白糖糕送到她嘴边“乖。”
沐沉夕张口咬了下去,甜蜜的味道散开。忽然,两人听到了一声气吞山河的吼叫“负心汉,你给老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