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一道光瞬间让沐沉夕明白了一起,她看着水面“所以,当初他忽然去酒馆寻宛心姐姐的麻烦,是因为王诗嫣”
“嗯。”谢云诀将她翻了个身,“张宛心被他掳走当日,原是王诗嫣指使。孟子安以为王诗嫣只是要将她抓起来,借机要挟你。然而王诗嫣在赠予他的帕子里下了烈性的药,孟子安便兽性大发”
“所以我姐姐的死,还是因为我”
谢云诀捧起她的脸“你若要这么说,根源却是在我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张宛心的死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王诗嫣。是她心术不正,谋划了这一切。当孟子安出狱之后,她又让他写信约你会面,其实也是想如法炮制,再害你一次。”
“可若是这样的话,那迷香”
“问题便出现在这里。王诗嫣也是闺阁女子,似酒家小二那种稀有的迷香是根本无从得到的。她能得到的也只是寻常的催1情香。但那个小二却不是常人。”
沐沉夕顿了顿“他是寒鸦的人”
“不错。也是那个时候寒鸦的人第一次接近了王诗嫣。她的把柄落在了他们手中,从此成了他们的一枚棋子。否则,王羽勉也不会那般着急对你出手,其中便是有她的教唆。”
“这一切你当年便查出来了么”
她抬头看着他。谢云诀摇了摇头“我查出了王氏,但没有查出寒鸦。虽然知道那小二有问题,却不知是何问题。直到你的父亲说出了寒鸦的存在。”
“寒鸦到底渗入到何种地步”
“无处不在。”
沐沉夕忽然觉得有些冷,谢云诀将她抱上了岸,擦干了她身上的水,用毯子裹了起来抱回寝室。
看着她一脸担忧的模样,他揉了揉她的头“不过你放心,这些年我在长安也并非无所作为。”
“可他们还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杀了谢恒。”
提到谢恒,两人都是一阵沉默。
半晌,谢云诀道“杀谢恒的,是王氏身边的婢女清浅。”
沐沉夕的手紧了紧,她如今不急躁了。但这些人早晚都要血债血偿
谢云诀替她盖好了被子,温声道“好了,不要想太多了,早些歇息。”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忽然感觉他凑近,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沐沉夕这才放松了下来,慢慢进入了梦乡。
她睡眠浅,很少能有完整的梦。但自从跟谢云诀成亲以后,睡眠便越来越好。
只是一觉醒来,谢云诀还是走了。
她坐起身,叮咛便端着热水走了进来,眼睛红红的。沐沉夕完全没打算问她发生了什么,不一会儿她自己就开始嘟嚷了起来“不过只是刚得宠罢了,尾巴便翘上了天。连我们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沐沉夕洗漱完,走到桌边,却不见了早膳。寻常她倒也无所谓,今日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叮咛,你怎么光顾着置气,连早膳都不备了”
叮咛委屈地撇了撇嘴,声音都有些沙哑“哪里是我不备早膳,明明是他们见风使舵。占了三个炉子,一个给少爷备早膳,一个给王氏,另一个给王氏熬补药。”
沐沉夕回想起了钟柏祁塞给她的书,里面还真有大户人家因为争炉子而闹得不可开交的。她当时嗤之以鼻,觉得钟柏祁实在是没见过世面,以为大户人家会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斤斤计较。
原来居然是真的。
她思忖了片刻,起身道“随我去膳房。”
叮咛的眉眼舒展开了,立刻伺候沐沉夕更衣,一路加快脚步跟着她去了膳房。
不一会儿,丝萝那里便听到了消息,说是夫人在倾梧院另起炉灶,领走了膳房大半的厨子和厨娘。只余下一些帮厨给少爷用膳。
她心下觉得痛快,明面上却不好太明显,听到了也只当不知情,没有进去回报。
早膳倒是如期送来了,只是大打折扣。待谢云诀问起,丝萝这才将事情简略告知。
她进去回禀的时候,瞧着那王诗嫣,心下鄙夷。只是转念又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她一向知道下人不该管主子的事情,何况男人纳妾也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