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
她这答应得太过爽快,让裴君越越发犹疑。
只是话已经出口了,他不好反悔。于是琢磨了两三日,写了封信出来。那是字字斟酌,生怕里面传达出什么消息来。沐沉夕接了过来,提笔便抄。
裴君越探身去瞧,越看眉头皱得越深“你这字迹为何越来越像谢云诀”
沐沉夕对于裴君越这莫名其妙的飞醋也只能回了个白眼“在太学时字写的丑,被夫子罚抄书,都是照着谢云诀的字临的。你那时没临摹过么”
“临过,但没你这么像。”
沐沉夕一笔写完,蘸了蘸墨水“大约是我太有天分,武功招式一遍便可学会,临摹字帖也是一样。”
“那你为何不临我的”
沐沉夕嗤笑“谢云诀一张字帖价值千金,你的字可没听说卖出去能有多值钱。”
裴君越冷哼了一声“如今可不一样了。”
沐沉夕抬眼瞧着他“你是想我临摹你的笔迹么你不怕我那天伪造圣旨”
裴君越思忖了片刻“还是算了吧”他接过沐沉夕所写的绝情信,上上下下通读了一遍。前后检查着,生怕她传递什么消息。
确认了没有其他消息,这才将沐沉夕的信折叠好收了起来。
是夜,沐沉夕夜晚睡到一半,忽然感觉屋顶有人。她猛地睁开眼,一转头才发现裴君越竟然也睁着眼睛。
沐沉夕将自己的被褥往上扯紧了一些,嘀咕了一句“我竟不知你还有睁着眼睛睡觉的本事,真是当了皇帝,不一样了。”
裴君越被气笑了“梁上有人你听不出么”
“梁上有人,不也有你的人”
“你猜来的是谁”
“除了夜晓,还有谁能半夜闯皇宫”
“你既知道,难道不担忧”
“何必担忧。他若是不济,还得我替他求情才能活命么”沐沉夕的肚子渐渐有些大了,不好翻身,只能仰躺着。如若不然,她此刻定然转个身背对着裴君越。
他的手伸出来,捏了一下她的耳朵。沐沉夕晃了晃头,像极了猫儿。
“夕儿,你说若是你先遇到的是我,该有多好。”
沐沉夕幽幽道“天大地大,即便没有谢云诀,我也会遇到很多人。除非我和王氏那些女子一般,做个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你知道,我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你根本不知在宫中的一个多月里有多煎熬。当初先帝要封我为公主,我不肯,就是害怕活得像个公主。更不必说如你所愿去母仪天下了。”
裴君越没有说话,外面的打斗声渐渐止息。想来是夜晓走了,沐沉夕听着武功路数像是清浅。
“你会慢慢适应的。”他揉了揉她的头,不再说话。
沐沉夕慢慢闭上了眼睛,她的睡眠很浅,稍有动静便会醒来。
好不容易有的好睡眠,如今又是一夜多梦。
翌日朝堂,如常上朝。处理完朝政要务,裴君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取出了那封信“上次首辅嘱托,朕便去寻了郡主,好言相劝了许久。但郡主只是让朕将此信带给你。”
一旁的太监接过来捧了过去,谢云诀收下,并未多言,转身回了谢府。
他在书桌前打开了信,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一字一句都无比绝情,甚至在信的结尾处写着“闻君有两意,特来相决绝。还请谢公子写下休书,一别两宽,死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