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过个两三年,汴京哪里还有秦朗的对手
秦朗又是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要是连打都打不过,用什么从秦朗手里把人抢走
楼苍咬牙站着没动,心中飞快地闪过一个个念头。
“楼苍,”顾南衣点了他的名字,“还有事”
楼苍恍然抬起脸来,遥遥同顾南衣对视了一眼,只觉得自己心中万般念头都被这个第一次见面时便捅了他伤疤的少女看穿,狼狈地扭了一下视线,道,“我也回去了。”
他掉头就走,连伤药也没带走。
倒是秦朗拿起伤药看了眼,把玩了两下,不知道心中想了些什么。
苏妩端着菜出来,见到秦朗完好无恙,不由得有点气恼,嘲讽地道,“功夫见长,早知道我跟他们出去三个打你一个。”
“姑娘家不要喊打喊杀。”顾南衣道,“穿这么好看的裙子,弄坏了不漂亮。”
苏妩被夸赞了好看,顿时脸上微微一红,“好,我听你的。”
“今日你也先回去。”顾南衣又说,“我和秦朗有话说楼苍带来的那些吃食,你带着走吧。”
苏妩动作一僵,看看秦朗又看看顾南衣,瘪着嘴妥协了,“好嘛,我替你送到慈幼局去。”
等苏妩将桌上布置完,便提着楼苍送来的大包小包走了,只余下了顾南衣和秦朗两人。
“你要是现在改口,我便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顾南衣道。
秦朗皱眉。
他完全能想象出来顾南衣作为昭阳长公主处理政务时说这句话的模样和场景,就好像给犯错之人一个回头认错的机会一般,令他心中很是不喜。
“我说了不是玩笑。”他硬邦邦地说,“我就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顾南衣问。
秦朗倏地抬起头来盯住顾南衣的眼睛,他一字一顿、语句清晰地道,“对你做他们都想过但没敢做的事的意思。”
他刚才做的事情有不知道多少人在心里偷偷地想过却不敢付诸现实,但秦朗敢。
如果没那胆子,就活该得不到自己渴望的人。
顾南衣沉默了半晌,隔着美食的氤氲热气淡淡地将刚才说给苏妩的话也说给了他听,“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我知道。”秦朗应得很快。
他当然知道顾南衣心中没有这根筋,若不是他今日一时冲动挑破窗纸,顾南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秦朗原本确实是打算徐徐图之的。
可头脑发热这事儿谁说得准。
既然已冲动完了,秦朗也不懊恼,他直白地道,“我的话不会收回,你要么赶我走,要么便是默许我做我想做的事情。”
想到秦朗落下亲吻前的短暂犹豫,顾南衣下意识地触了触唇角,又见秦朗的视线像是受到了指引似的跟随她的动作,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生出一丝别扭来,轻咳一声就把手放下了。
倒也不是全然任性乱来,还是顾虑她想法的。顾南衣想道。
她却没意识到这想法多少有点太过偏袒秦朗了。
“不会赶你,少用这话来激我。”顾南衣无奈道,“不是早对你许诺过,你不想走,便没人能赶你走”
秦朗当然不可能忘掉这句。
但直到顾南衣这么说了之后,秦朗绷紧的神经才微微松下来两分,他观察着顾南衣的神情,试探地道,“那我以后再”
“没有再。”顾南衣收了面上多余的神情。
“那我问过你,得你首肯就是了。”秦朗不以为然地得出了结论。
“谁给你首肯”顾南衣凉凉道。
秦朗想了想,将匕首归入皮鞘,上前两步道,“你看。”
顾南衣掀起眼皮扫了冷峻的少年,不冷不热道,“怎么”
“楼苍伤了我。”秦朗说着将胸口的衣服拉下来给顾南衣看,“差点就捅进我心口了。”
顾南衣低头瞧了眼少年胸前,只见到他身着的内甲上有一道不浅的划痕,隐约可以瞧见后头的肉色。
楼苍是当杀人兵器培养起来的,出手自然不会轻到什么地方去。
这样想着的顾南衣道,“又没真伤着你上次陛下来时你好歹是真见血了,这次连血都没见也来找我耍赖”
“你仔细看。”秦朗坚持道,还伸手将内甲的暗扣解了。
顾南衣只得定睛又细瞧了一眼,还是只能看见年轻人身上结实流畅的肌肉和力美结合的线条,顺着秦朗的指引凑近两寸之后,才瞧见刚才划痕的位置后面稍稍被擦破了皮,渗出一点儿几不可见的血色来。
顾南衣哭笑不得,“你这要是被承淮看见,立刻就会得句伤风败俗。”
她这句话说完,秦朗便撇开了脸去。
这时顾南衣才从秦朗的侧面瞧见他的耳根已经红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