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睨了她一眼。
“你既然喜欢我,我当然要考虑你的心情。”他说。
听他拿她刚说的话来堵她,顾南衣失笑起来,“我若是不喜欢你,你能同我一起住四年”
秦朗冷酷地戳穿真相,“一开始你只是想找个厨子。”
顾南衣没反驳,她笑着道,“但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做我的厨子。”
秦朗又看了看顾南衣,放下了手中收拾到一半的盒子,朝她大步走了过去。
一直到他停在顾南衣身旁,她都没有一丝一毫要躲闪的意思,而是托腮笑盈盈地抬眼看他。
这到底是苏妩所说的纵容呢,还是她没将他放在眼里
这个问题从秦朗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他并未深究,而是撑着桌面俯身低头逼视顾南衣的双眼,“苏妩说得没错。”
“哪一句”顾南衣问。
秦朗只要再贴近两寸便能亲吻到她柔软的嘴唇,但他没动作,而是道,“我做的都是你默许的。”
话音落下后,秦朗又按捺着急躁等待了三个呼吸的时间。
顾南衣似乎终于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太近,往后扬了一下头。
才刚动作,近在咫尺的少年已经伸出手掌扣在她的脑后阻止了她。
“我也可以很缠人,”秦朗低声道,“苏妩做不到的那种。”
他知道顾南衣听不懂缠人和缠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
果不其然,顾南衣的眼神变得疑惑了起来。
她似乎以为接下来的仍是亲吻,抬手就想去按秦朗的肩膀。
但秦朗只是靠过去用额头轻轻撞了顾南衣的额头一下,像是在打闹玩耍似的。
然后他就松手直起了身,再度认真地清点明日出门时要带的行李。
一个月的远门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顾南衣略有些茫然地捂着自己的额头看秦朗背影远去,半晌才松手,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口桌上已冷的茶水。
秦朗偶尔说的这些她听不懂的话,她直觉地知道不能随意去询问请教别人。
就算听不懂,她也知道其中肯定必有深意。
还是接着听不懂吧。
有秦朗在,顾南衣万事都不用操心,第二日起来用过早饭便离开了长安巷。
从长水镇到汴京城之后就再没有放肆奔跑过的马神清气爽,即便身上被套了车辕也精神奕奕,迫不及待地打着响鼻在街道上行走。
秦朗亲自赶车,直奔汴京城门。
城门前却早有人候着了。
“顾姑娘”福林沉着嗓子边喊边上去拦马车,“顾姑娘还请留步”
秦朗收了马鞭没阻止,视线从福林身上一扫而过,没有见到薛振的身影,才低低冷哼了一声。
顾南衣探身掀帘,见四周没什么人注意到这处,才对福林点了下头,“什么事”
福林脸上赔着笑道,“殿下万安,此处不便行礼,您见谅。”
人来人往的地方,他非要跪下非得引来一群人围观不可。
“无妨。”
“咱家是来给殿下送东西的,”福林招手让后头的侍卫上前来,小心地道,“乍暖还寒,陛下担心您体弱着凉,出远门时准备不周全,让咱家带了些路上或许能用得着的东西给您。”
后头两个侍卫果然每人手里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虽颜色暗沉,但顾南衣只看一眼便知道造盒子时用的是上好的材料,里头的东西肯定差不了。
她沉吟片刻,在福林忐忑不安的等待中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这边准备得很充足。”
这过程中秦朗一直看似百无聊赖地坐在马车前把玩着手里头的马鞭,听到顾南衣回绝,他的眉宇才稍稍舒展了开来。
“不是什么麻烦的东西,几件厚衣裳和一些保养面容的东西,从前殿下也惯用的。”福林乞求道,“殿下便收了吧,这可是陛下亲口吩咐咱家送来的,这差办不好,咱家不敢回去复命啊”
见福林可怜巴巴的模样,顾南衣笑了一笑。
福林在她身边跟着服侍过不短的日子,薛振特地用这个人选来跑腿,焉知没有想她对旧人心软的意思
“马车不大,放不下再两个箱子,”顾南衣道,“你便这么回去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