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竹笋油水足,口感十分鲜嫩,并没有麻口的感觉,腊肉味道鲜咸可口,比起炒刺龙苞,又是另一种美味,周清梧显然很喜欢。
“我下午还要再去一次,这几天你休息。”一句话定了音,周清梧有些急:你一个人太累了。
孟初晞没有继续和她怄气,看了看她的腿开口解释:“你这伤至少要养个五六天才能干活的,那笋一天一个样得抓紧时间了。我有分寸的,不会累到自己。”
看周清梧还是一脸沉闷懊恼,她眸子转了转道:“那我回来你替我按摩,这样就不累了。”
大概是终于发现自己还有用了,周清梧眸子亮了起来,点了点头。
吃过饭孟初晞又继续去忙活了,一个人的确没法背太多,但是想要弄到几斤笋干,鲜笋量就得大,下午孟初晞又出去背了两次回来,合起来也足有两大筐。
周清梧手脚麻利,那边笋也剥了大半筐了,但是看着孟初晞衣服都汗湿了,她着实忍不下去了,拽着孟初晞的衣服不让她再去了。
这拔笋真不累,但是背三趟回来,她的腿都开始打哆嗦了,见周清梧倔着不让她去,也就暂且停下了。
这笋最好今天就剥完过滚水烫熟,明天就可以晒了。
到了夜里孟初晞洗过澡后,周清梧让她趴在床上给她揉捏筋骨。孟初晞是真累到了,趴在被子上被周清梧捏着肩背腿脚舒服极了,不到一盏茶时间就睡着了。
周清梧侧头看了看她,躺着的人歪着脑袋,双目紧闭,因为趴着呼吸略微粗重,已经是睡得香甜了。
劳作后身体沉重发僵,如果不舒缓好,明天起来会酸痛,即使孟初晞睡了,周清梧依旧在替她揉捏,估摸着差不多了,躺着的人已经发出轻轻的鼾声,并不粗鲁,听着还怪可爱的。
其实孟初晞睡觉很规矩也不会打呼噜,今天大概是累着了才会有鼾声,周清梧又好笑又有些心疼。她伸手小心翼翼让她翻个身,免得趴着睡不舒服。
还是睡得太沉了,周清梧动作也轻,以至于孟初晞被她翻过去也没醒。替她把被子拉上去盖好,周清梧附身借着烛火仔细看着孟初晞的脸,许久都没动一下,她的影子遮住了光线落在孟初晞身上仿佛融为一体亲密无间。
夜色中缓缓响起一声叹息,周清梧伸手把她额头碎发轻轻拨到耳后,起身吹灭了烛火。
第二天孟初晞醒得有些晚,等她睁开眼身边的周清梧已经不见了。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又摸了摸自己的肩背,还有些酸痛,不过却并不是很难受,不用说是昨晚她的小姑娘给她疏松了筋骨。
外面从厨房传来细微的动静,应该是有人特意放轻了动作。两人一起生活时,孟初晞总能感觉到这来自于对
方的体贴之举。
衣服已经被人准备好放在了床边,昨天生了一天闷气的孟初晞嘴角忍不住上扬,起身穿着衣服同时朝外面喊:“你当心些,别碰到伤口了。”
正把锅盖放下,扶着灶台准备去添柴火的周清梧听见了,眼里带了笑,继续忙活,等孟初晞洗漱完了应该就可以吃早饭了。
笋已经沥好水了,今天太阳格外好,屋外一片明媚,很适合晒笋干。不过她一条腿不方便没办法搬出来,只能让孟初晞动手了。
孟初晞洗完脸,一身清爽走了进来。低头掀起周清梧的衣服,看了看下她的腿并没有渗血,这才放了心。
周清梧乖得很,随她动作。孟初晞站起身看了一圈:“呜呜呢?”平日里呜呜一醒来就要黏着周清梧了,今天怎么没见了。
周清梧闻言比了比手势:它闹得很,我把它关窝里了。
闹它是每天都闹的,以前周清梧也不曾关它,今天为什么关孟初晞心知肚明。眼角笑意越发柔和,她转身出去道:“该吃饭了,再关着它,可是要闹脾气了。”
周清梧看她脸色温和,比昨天好多了,知道她不生气了,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孟初晞生气了可不好哄了,就只能装可怜卖乖,太难了。
呜呜习惯了在吃饭时围着她们,但是很懂规矩,即使孟初晞喂给它吃,它急得哼哼唧唧也不会去抢,孟初晞很喜欢它这一点,所以吃饭也不会拘着它。
吃过饭就要趁早把笋撕了拿去晒。水竹笋很细,用切得费事还切不好,拿手撕是最好的。烫熟了的水竹笋香的很,两人围着簸箕,把笋撕成一条一条的摊开,鼻端都是笋香。
呜呜早就嗅到了,前腿努力搭在孟初晞腿上,探头不停地瞅着,小尾巴摇得都打旋了,想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孟初晞又戳了戳它的脑袋笑道:“馋鬼闻见味儿了。”
周清梧也是笑,伸手比划:你喂它吃一根。
孟初晞想了想,捏了一根递到呜呜嘴边,它看见了后并没有张嘴吃反而看着孟初晞。
“这小东西真是机灵,以往就爱扑你身上,知道你腿伤了,现在就找我了。”说罢她低头对着呜呜道:“吃吧。”
呜呜很显然能听懂,这才张嘴把笋卷进嘴里,这笋带点清甜味又嫩,呜呜出乎意料地喜欢,尾巴摇得更欢实了。
孟初晞见状直接拿了一根塞给它,又把它抱到一边去:“自己一边去啃,不许再打扰我了。”
周清梧看它衔着笋哒哒跑到一边,捧着笋在那啃,忍不住笑了起来。
孟初晞抬眼看她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傻狗,居然喜欢啃笋。”
两人笑着呜呜,手下利落地把笋撕好,将近一个时辰这一堆笋总算被撕完了。家里只有簸箕,孟初晞去刘婶家借了一个大的晒
腔,这才把笋晾晒妥当。
两人的衣服还没洗,孟初晞又急急忙忙去把衣服洗了晒好,周清梧看在眼里有些急躁,情绪也不高,对自己受伤这件事觉得颇为懊恼。
孟初晞转头看到周清梧低着头攥着衣服,神色不复方才的开心,知道她在想什么,蹲下身把她手拉过来抚平,轻笑道:“我没和你继续生气,你倒是自个儿生起气来了,怎么这副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