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无声的手势,可是孟初晞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周清梧的声音,柔软而青涩,带着一点羞意,低声又认真,特别可爱。
她完全无法拒绝,即使她一再告诉自己不可以急,她还小。可是这样的索吻,她抵抗不了。脸颊耳朵都是滚烫的,孟初晞心里安慰自己,只是亲额头,没什么的。
她手心出汗,左手支起上半身,随即倾身小心翼翼探过去,缓缓俯下去,一个又轻又软的吻再次落在周清梧额头上。
躺着的周清梧清晰感觉到孟初晞俯过来时带给她的压力,把她整个人都拢在身下一般,并不觉得压迫但是却让她紧张万分,双手揪着被褥,闭上眼睛,只能用其他感官去感受孟初晞。
温柔微热的柔软触感,喷洒下来的气息带着孟初晞独有的味道,让她心和身体一起战栗。其实就是亲下额头而已,周清梧却控制不住自己,彼此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这个姑娘羞涩的难以自持,却又努力想要彼此靠近。
孟初晞清楚感知到了周清梧这让她怜爱万分的表现,这样的姑娘让孟初晞生不出一点唐突之意,这样的亲近已经让人感到难以言喻的心悸和甜蜜了。
离开时孟初晞低低说了句:“晚安,清梧。”
周清梧觉着自己泡在了蜜糖中,又仿佛躺到了云朵里,轻飘飘的,嘴角笑没能压住,最后也不记得之前还在纠结不能睡一个被窝,缩进被子里不出来了。
孟初晞侧头看了她一眼,亦是笑了起来,很快就在这种甜蜜幸福中双双入梦。
这一次孟初晞又做梦了,记忆回到很小的时候,一个穿着锦衣长袍的长者牵着她,指着眼前挂满了桑葚的桑树,开口道:“桑之种性,惟在辨其刚柔,得树艺之宜,使之各适其用。荆桑多椹,鲁桑少椹。荆桑叶薄而尖,,鲁桑叶圆厚而多津者。荆桑根固而心实,能久远宜为树……”
“记住了吗?初晞。”
孟初晞恍惚间有些不知身在梦中,却又看不清眼前说话的人。这次和其他梦境不同,直到她醒后她能清楚记得梦里那个人说的话,以及最后他叹息一声道:“初晞,你是要承你爹的担子,挑起这份家业的。”初晞?是她两种记忆混乱了,还是这个身体也这么巧合叫初晞呢?
她闭了闭眼晃了晃犯晕的脑袋,手在太阳穴处拍了拍,随即另一边一双手伸了过来替她揉着。
孟初晞顿时清醒过来,睁开眼却是已经起床的周清梧,外面天已大亮太阳都升起来了,可想自己睡晚了。
她伸手把周清梧的手拉下来,她手有些凉在看她衣袖微湿,温声道:“怎么不叫我,你衣服都洗过了。”
周清梧点了点头有些担忧:你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头疼?
今
天醒来她就发现孟初晞睡得不安稳,眉头紧皱一直没醒。她怕是昨天累着了,就没吵醒她等她多歇息,可是睡到现在她好像还是很累的样子。
孟初晞对她安抚地笑了笑,摇头道:“没事,就是又做梦了。”
周清梧眼里担忧越浓:梦到家里的事了?
比完她又加了一句:她家,还是你自己家?
孟初晞掀开被子,周清梧把衣衫递给她,帮她一起穿,孟初晞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拒绝。她边穿衣服边道:“应该是她家的,梦到一个老人在和她说种桑的事,这身体家中应该是种桑大户,所以知晓这么多养蚕种桑的东西。”最后那句话她隐约觉得不安,也没有和周清梧说。
周清梧替她系着腰带,最后犹豫地比划了下:我有几次听见你说梦话,应该是这身份的记忆,我和你提过,她有个爷爷,还有个姐姐。
这周清梧的确和她说过,她在那思忖,梦里出现的只有姐姐和爷爷,那父母呢?
她在那兀自思索着,那边周清梧表情有些酸得比划:你和那个姐姐关系很好。
孟初晞看得一愣,这怎么感觉还酸了呢。那边周清梧是突然想到那除夕夜里,孟初晞亲了她后睡着了,发现孟初晞做梦了,正碰她结果孟初晞说了句阿姐别闹。当时那滋味周清梧记忆深刻,这才露出这表情。
不过看到孟初晞这惊讶好笑的神色突然意识到即使感情好也不是孟初晞和那个姐姐感情好了,顿时为自己这莫名其妙的酸意涨红了脸,连忙起身示意自己去准备早饭了。
呜呜已经是半大的狗子了,体态长得很漂亮,而且聪明机警,已经开始撵一些小动物了,其中最常见的就是老鼠,有时候还能抓到鸟。
这不孟初晞出去就看到它在那里玩一只老鼠,看得孟初晞直扶额,这还真是狗拿耗子了。
抽空她去了蚕室,三眠后的蚕已经是白白胖胖了,这食量也日益见长,仿佛永远没有停歇一般不断吃着桑叶。今天孟初晞又要去摘桑叶了,采摘桑叶有讲究得趁清晨或傍晚,簸箕里面的桑叶只剩茎杆了,得早上去了。
和周清梧说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孟初晞便背着背篓出发了。那八颗桑树并不足以支撑家中那两箔蚕,所以除了应急先摘一些外,另一些需要她们傍晚去河边摘那些地桑的桑叶。
村里下田的一些男人看到了孟初晞,都会抬头偷偷打量一下。孟初晞太漂亮了,村里许多人之前不怎么敢动心思,可是现在她还没找到家里人也没有记起过往,于是有些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而听到有人幸灾乐祸说最近有人想给孟初晞说亲,却被那些流言蜚语给挡了回去后,这份心思就更活络了,其中最为意动的就是村里家境还不错的周平了。
周平今年二十二岁了,之前娶了一个媳妇但是得病死了,成了鳏夫如今已经两年了。周平的爹是青阳镇有名的木匠,手艺格外好,因此给镇上不少大户人家做过事,攒了不少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