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看到孟初晞时有些惊讶:“家搬好了?”
孟初晞点了点头:“已经收拾好了,多亏了您让来福帮我,家中无事,所以我就先过来了。”
掌柜的点了点头,眼里有些满意,神色也温和了起来:“刚好来禄去帮着清货去了,你来得正好,和来福守着吧,大掌柜有事找我,我先离开半日。有不懂得,可以问来福,他解决不了的,可以问钟叔。”
钟叔是锦云阁老人了,一直坐镇店内帮着掌柜带新人,来福来禄都是他带起来了的,之前回家探亲了,这几天才回来,孟初晞才见过他一次。
“好的,谢谢掌柜的。”刚说完她就看到了一个鬓发斑白的老者穿着棕色粗布衫从里室走了出来,看起来像个乡野老者,见状孟初晞垂首道:“钟叔。”
钟楼看了她一眼,很随意点了点头。孟初晞也不在意站起身和两人打了招呼自如忙碌去了。
掌柜的看着钟楼笑道:“我怎么觉得钟叔你对初晞不大满意?”
钟楼胡子扯了下嘴角,胡子微颤,左手撑在柜台上斜眼看着他道:“太年轻了,还是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锦云阁需要一个好的接班人,严谦费这么大心思就挑了个有一副好皮囊的年轻姑娘,身上贵气有余锐气不足,就怕不是个真能干的。”
说完他蹙了下眉:“而且,总感觉这里庙小留不下她啊。”
掌柜的有些诧异,不过想到之前管家交代的,也是点了点头:“这个管家早就知道了,她是落难到周家村的,来历不明,家中条件应该不错。他们都清楚这一点还选择用她自然是有考量的,大掌柜的对她也颇为欣赏。我这几日看,勤快好学,格外聪慧,一点就透,比来福来禄之前灵光多了。而且识文断字,是个腹中有墨水的,确实是个好苗子。”
“我倒是没见你对谁评价这么好过,但是她值不值得我倾心教,得我说的算,若是品性不好再聪慧都是不成的。”他并不是针对孟初晞,只是替严家做了一辈子事,得负责任,越是他们看重的,他也就越要谨慎。
掌柜闻言点了点头,他相信钟楼有分寸。掌柜离开后,钟楼便去了那边看他们做的怎么样。
“钟叔。”来福看他来了叫了一声,钟楼点点头问道:“清完没,前面得有人去看着了。”
来福点了点头:“初晞姑娘脑子特好使,这布料被她重新整理了后记得方便,找起来更省事。”
钟楼瞥了一眼,记录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按照种类重新编了数字,整理了一下,的确比之前要简明扼要。
“嗯,你去前台看着。”说完他看了眼孟初晞:“既然你擅长这些,就把锦云阁去年堆积的陈布整理一下吧。”
来福一愣刚想
开口却被钟楼扫了一眼,顿时又闭了嘴有些许担忧地看了眼孟初晞。
孟初晞自然知道锦云阁后面有个阁楼,里面堆放的都是积年旧货,说是旧货其实是因为各种原因导致的损毁,之前处理过一批,还有一些堆积,用处并不大往往都只能贱卖处理或者销毁。
孟初晞其实已经看出来钟楼对她有些不喜,也不在意听从吩咐去清点旧货。
来福有些不明白钟楼为什么会不喜欢孟初晞,但是却不敢开口,他了解钟楼性格,除非他自己改变看法,不然其他人说多了他反而更反感。
那一批东西她一个人清点十足费力气,里面积灰严重,进去呛得厉害,一下午她才理出来了里面有多种布,至于数目还没谈起。
钟楼在外面坐了许久,看着时间到了快打烊了,里面孟初晞还没动静,老头子倔得很,时不时往里张望却不说,到最后才对来福说:“准备打烊了,让她回去吧。”
来福闻言连忙进去,看孟初晞在那里分出一块区域,仔细查看布匹,分门别类重摆,顿时阻止她:“你这样要把自己累死,这里的布没什么用,都是正常损耗。要么发给底下的帮工,要么拿去捐了或者贱卖给平民,根本不会特意去记录,这都是铺子内默认的。”
说完他又有些埋怨:“真不知道钟叔在想什么,这不是为难你吗?”
孟初晞笑着摇头:“怎么算难为呢,我倒是觉得很有必要理一理。”
“明天我帮你吧,不然你一个人得整理到时候去。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吧,别让你妹妹久等了,她一个人在家怪闷的。”
孟初晞原本往外走的步子一下顿了下来,她扭头看着来福,目光一瞬不瞬的。
来福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道:“初晞姑娘,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孟初晞忍了忍但还是没忍住,蹙眉道:“你对清梧是不是过于关心了?”
来福脸一红,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一提,就,就觉得她挺可爱的。”
“她是我妹妹。”孟初晞觉得心里憋屈,只能认真强调,合了再加了一句:“只能我说她可爱。”
来福完全没想到孟初晞会说这么孩子气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初晞姑娘,我知道她是你妹妹,可是你这也太夸张了。”
孟初晞摸了摸额头,严肃道:“你觉得她可爱没问题,但是不许动其他心思。”
来福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在孟初晞快要离开时,他咬牙道:“其实我知道清梧姑娘的情况,我不是趁人之危,也不认可那些话,只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照顾她,虽然我现在还不配但是我会努力的。”
能有人不听信谣言喜欢周清梧她原本是高兴的,但是这种喜欢她一点不愿意有。她转头淡声
道:“来福你是个好人,但是可惜,不只是你一个人不信这种谣传,所以清梧已经和人定亲了,等到她闯出一番事业,便会娶她,而且清梧很喜欢她。我们是朋友,所以我让你及时止损,别喜欢她,没结果的。”
来福脸色微白,这才涌现的美好情感陡然就被孟初晞无情掐灭,他不可置信道:“你说的真的?”
“那些安在她头上的坏名声,不过是无能庸俗者的恐惧和恶趣味,清梧的好自然有人能发现,我把她看成妹妹,怎么会拿她终生大事开玩笑,千真万确。”孟初晞说的半真半假,脸不红心不跳,来福没有理由怀疑。
他苦笑一声:“初晞姑娘可真是干脆,一点念想都不给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