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晞可不知道她脑补这么多,带着人回了家,就准备料理那条鳜鱼。
这鳜鱼个头还不小足有两斤多重,昨天拿回来养着现在还活着。把鱼杀了后,孟初晞准备做鱼的材料。周清梧则在一边择菜,蒸米饭。
松鼠鳜鱼是后来苏州菜品中非常有名的一道菜,滋味酸甜味道非常好。昨天钓到鳜鱼的时候孟初晞就像到了这道菜。唯一比较遗憾的是没有番茄酱,因此只能孟初晞自己调一个酸甜口的汁。周清梧口味偏好酸甜口,这道菜她肯定喜欢。
鳜鱼可是难得的珍品,即使现代社会鳜鱼也是价格不低的。把鱼牙拆下后把鱼头卸下来,接下来就是极为考验刀功的改花刀,鱼肉从大骨处切开尾部不能断,把背骨头砍掉,去掉排刺,只剩下两边的鱼肉,用十字型打花刀,随后放入黄酒姜片盐巴腌制。
这就又到周清梧最喜欢的观摩时间了。趁着腌鱼的时候孟初晞在那调酱汁,没有番茄酱不仅味道欠缺一些颜色也会不好看,所以孟初晞退而求其次选了家里的辣酱,加入蒜蓉和糖,醋搅拌。洗干净手,孟初晞拿手指尝了尝,酸甜可口带点辣味,却是另一种风味。随后她又蘸了一点在指尖递给周清梧:“清梧你尝尝味道,还需要加点什么?”
周清梧正看的出神,见孟初晞把手指递过来这么一说,她下意识就张嘴把孟初晞手指含进了嘴里,尝了下味道。
孟初晞清晰感觉到周清梧轻轻嘬了她一下,舌尖从她指腹滑了过去,顿时身体一个激灵,手指都忍不住瑟缩回来。
她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看,然后缩了回去。周清梧自然把她的动作看进了眼里,当下也是一懵,刚刚孟初晞也尝过呢,而且这动作有点太暧昧了。顿时红着脸半晌不知道如何比划。
“好吃吗?”看她这副模样,孟初晞耳朵根子也有些烫,赶紧转移这傻姑娘的心思。
可是这一问更不对味了,周清梧呐呐地看着她,点头又摇头。
孟初晞也是又羞又想笑,只能再次说一次:“酱料味道好吗?”
周清梧连忙点头:很好吃。
孟初晞放了心继续忙活着,周清
梧看着她,舔了舔唇脸颊的梨涡又冒了出来。
腌好的鱼裹上面粉,孟初晞倒提着一抖干面粉分分落下,鱼肉改的刀花沾了面粉格外漂亮,周清梧忍不住哇了一声。
锅中热油温度正好,到提着鱼,孟初晞提醒道:“清梧站远点,别烫到你了。”
在周清梧退开一点后,她把热油浇在鱼身上,滋的声音传来,热油翻滚,浇了一遍定型了再把鱼整个放进去油炸,淡黄色油沫在鱼身周围翻腾,香味瞬间迸发。
等到外面金黄酥脆了,孟初晞把它捞出来,再进行第二次复炸,这样会更加酥脆。
等到把鱼头也炸过一遍摆盘,孟初晞把汤汁浇了上去,红色汤汁一浇上去,颜色十分漂亮,周清梧看得忍不住拍手,比划着:好漂亮!
孟初晞有些得意:“你看这像不像松鼠?”
周清梧瞪大了眼睛,随后捂嘴笑得不行,孟初晞被她笑声感染,亦是笑了起来,这小丫头笑点奇奇怪怪的可爱。
中午一条松鼠鳜鱼再配上一道清灼白菜,又是满足丰盛的一顿。
周清梧跟着孟初晞在吃的方面远超大衍王朝的烹饪水准,这松鼠鳜鱼她从没听过,看着孟初晞给她夹了一块鱼肉,她低头吃起来,入口就是外面酱汁的味道,酸甜微辣,特别爽口。
一口咬下去,外面是粘稠的汤汁里面就是酥脆的外皮,咬开后又是鲜嫩的鱼肉,有没有刺,如此三层口感汇合在一起,怎么一个好吃了得。
周清梧吃得忍不住哼了几声以表达对这道菜满意。周清梧是典型的江南人,口味偏酸甜,这道菜格外如她意,直吃得停不下来。
孟初晞看她喜欢成这样,眼里满是宠溺的笑容,虽说如今生活好了,但是最让她放松开心的,永远都是因为周清梧。
到了夜里房里的灯还在燃着,孟初晞洗完澡看着伏案记账的周清梧,擦着头发道:“都夜里了,明日再写。”
周清梧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眼前的册子示意只有一点。
孟初晞放下毛巾帮着把灯芯拨亮一些往周清梧眼前靠:“仔细别坏了眼睛。”
她倾身一看,周清梧这是在记录这几日桑叶的进出账数额,孟初晞大致看了看,桑园桑叶
基本上都长了出来,一箔蚕从出生到结茧需用桑叶两三百斤,今年青阳镇养蚕数量数百箔,需要的桑叶量极大。就目前他们种桑的水平,喂养十箔蚕就需要四亩桑园,而孟初晞桑园初初改造,今年第一年差一些,两亩地就够养十箔。
等到桑园嫁接完成,到了明年一亩地就能解决十箔蚕了。
眼下蚕已经四龄,需要的桑叶可不少,每天桑园都有不小的收益,再加上势头非常好。
周清梧把桑叶的产出和入账记录清楚,同时明天开始桑树苗要移栽了,需要一笔开支,她在做预算。
孟初晞看着,她的复式记账法已经用的非常熟练了,记得非常好,有她把关她下一步计划才能做的高枕无忧,心中有数。
看她搁了笔,孟初晞抱着她叹道:“清梧怎么这么棒呢,要是没有你我做什么都没底气了。”
周清梧笑着,扭头看着她比划道:你才棒,法子多,桑园才能做的这么好。
要邱远甄看了桑园如今的模样后脸色那叫一个难看,还曾想出价八百贯买回去,被孟初晞拒绝后,懊恼得不得了。
孟初晞亲了亲她:“都是你不计较一切支持我,换做我是被别人捡了,都不晓得会活成什么样呢。”
她的声音带着低低得叹息又满是庆幸,周清梧握紧她的手,同样庆幸。孟初晞庆幸的是避开了可能发生的苦难,而她却是避开了定然的绝境,多值得庆幸啊。
两个人这么抱了一会儿,孟初晞轻声道:“水热了,该去洗澡了。”
周清梧点点头,拿了衣衫去洗漱。
夜色浓稠,屋内烛火已经灭了,屋外格外安静,连虫鸣都不可闻,因此屋内的动静格外清晰。
透着黏腻的鼻音时不时在夜色中响起,似乎难以压制。垂下来的帷帐晃动着,空气中弥漫着别样的气息。
半晌后一道喑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喃喃道:“乖,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