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言曦看着面前巧笑嫣然的女孩子，他忽然觉得很无力，他想要保护她，可是身份的鸿沟摆在那里，他只能看着别的男子将她护在身后。

“如此，本殿便放心了。郡主快回府吧。已经很晚了。”

云回雪冷冰冰的看了东方言曦一眼，他将萧南乔牵过，带上了马车。东方言曦在一旁看着，千言万语皆在他的眼中，可他却不能吐露一字。

华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服下紫玉花之后三天的事了。

华毓头痛欲裂，她挣扎咳嗽，口中喃喃道：“水……水。”

一双温软的手将她扶了起来，贴心的给她身后垫了一个软垫，随后将一碗掺着蜂蜜的温水递到了华毓的唇边，一点点给她喂了下去。

华毓喝下蜂蜜温水之后，心志稍微清醒了一些。但昏暗的灯光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她以为是韩玉清，便拍了拍那人的手道：“清儿，也只有你记得，我爱喝蜂蜜水了。”

那人并未回答，而是将水碗放下，声音含着微妙的笑意道：“不好意思，长公主殿下，我不是嘉阳县主。”

华毓一怔，将头转过看那人，仔细辨认之下才终于看清。

清丽绝伦的容颜，澄澈如湖水一般的眼眸。

真的不是她的清儿。

而是她的另外一个女儿……萧南乔。

可怜那萧南乔襁褓之时便被她弃之，十五年来不闻不问，此时此刻，竟然还能站在她面前，喂她一碗蜂蜜水。

这一番经历生死，华毓在半睡半晕之间看到了很多光怪陆离的画面。那些画面已经几乎忘干净了。

但有一个画面她记得极清楚，清楚到现在那画面的细枝末节，每一幕的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画面中的她丧失了行走能力，终日瘫在床上。而那时似乎宫殿破败不堪，无人理会她。她身困于床，盯着宫殿顶流眼泪。

清儿拿了一条白绫过来，也流着眼泪对她说：“母亲，我不想死。你对清儿最好了，你一定愿意用自己的命换清儿活下去。”

说完，拿白绫覆于她的脖颈，狠狠一勒，她的眼泪顺着眼眶滑落，连挣扎都没挣扎，她死在了那破败的宫殿里。

然而画面到这里却还没有结束，过了不知多久。

有人跌跌撞撞跑进了宫殿，澄澈的眼眸里满是惊慌。她手忙脚乱的替她将脖颈上的白绫解下。

破败不堪的宫殿里，那清丽女子瘫坐下来，素洁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脸庞，将她早已经干涸的泪痕擦掉。

然而泪水却从那双澄澈眼眸中掉了出来，落在了她的眼眶。

一滴接一滴，似乎永远没有止境。

后来，那女子还是没能忍住，扑在她的尸体上，终于失声痛哭。

那梦境中女子的容颜与如今面前的这个女子重合，是一模一样的澄澈眼眸。

“你…….南乔？”华毓如今身体虚弱，说一句话都累的气喘吁吁。

她怎么忘了，南乔这个名字其实是她取给她的。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其实一开始，她是思念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