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这茬还好,若不是这姓林主张给她不满三周岁的儿子吃灵丹妙药,原主那儿子也不至于高烧不退,到后来生生地因高热而
坏了耳朵,变成了个聋子!
路高远见简三娘不作声,以为她已听进去,又殷切地道:“林先生有家传医术、杏林美誉,娘您就放心,只要林先生开几剂药方
子,保证兴弟药到病除!”
药到病除是假,他就是想把她手里剩下的那几百两银子,一并抠出去,填他的赌债、花天酒地!
茶香弥漫,简三娘脸色寡淡地放下青瓷茶盏,盖碗轻撞,发出脆生生一响。
“兴儿只是胎里带来的火气盛了些,我们小门小户的孩子怎么好麻烦先生。”
婉拒!
门外的雨脚稀疏,简心将要起身。
“高远,我想着城东的几亩田,租子还没上来,你去催催。今儿个是十五,账房那边等着结呢,我回头还要去外山寺添香油,时
辰不能耽搁。”
“娘,我与林先生乃是过命的交情,您自不必多想,兴弟的病大可……”
再不多想她们母子的命可就没了。
路高远抢步起身,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林榕则光灼灼的盯着布帘,干巴巴地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简心已然扔出一句:“柳妈,送客。”
路高远被噎得无话,只好胸口憋闷低头出来。
林榕的心头却好似有几只小手在挠痒,已经出了路家大门,他还在思忖。
里间炕上,一个瘦弱的娃赤红着脸,浑身滚烫,正在昏睡。
简心熟练地趴在孩子的前胸口听了听,支气管螺音很明显,这孩子已经因高热烧成了气管炎。
简心的脑子里很自然地就跳出了一串中西医药理论,她只当是原书中原主的记忆里的经验。
物理降温、中药退热……折腾了半个多时辰,路兴居然睁开眼睛,吵着饿。
简心让厨房准备了白粥和鸡蛋,已经昏睡了两天的路兴吃了两个蛋清,半碗白粥。脸色旋即就好起来。
简心知道,路兴的病只要中药调理就没什么大碍。外山寺里填灯油是假,她得亲自去采买些中药草回来。
路高远之心人尽皆知,她必须提防。
山路逶迤,简心抱着路兴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摇晃着的马车突然停顿,简心脑袋撞击在车厢板上,当即清醒。
莫不是出事了?
简心紧张掀帘去看,车夫早就不见了踪影,林子深处传来叮叮当当的打杀厮吼。
山贼?土匪……还是官兵对敌?
简心心知不祥,慌忙抱起路兴下了马车,仓惶躲进山路下的沟壑隐蔽处。
山林草长,密不透风。
“娘亲,兴儿渴了。”路兴小声嗫嚅着。
黑红的小脸上大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可爱的小二哈,他才退了热,应该多喝水。
备好的水壶在车里。
“兴儿乖,那边有恶人,等他们走了,娘给你取。”
简心紧张四顾,生怕被发现。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汩汩泉流声隐约传来。
简心把路兴安置在一块隐蔽的大石头后面,只绕了两道石坎,便在密林掩映处发现了清澈的小水潭,只是这流出来的溪水怎么
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