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便扭着腰到了跟前,伸手就要去拿那条烟,简心没去看田有双,她倒是没什么感觉,可这冷脸冷眼的倒像是她在难受。
看到人往外走,巧翠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便腻腻的开口,“你就是我们家有双说的那个相好的?是九儿吧,啧啧,也太土了些,这手糙的。”
她干脆绕着简心走了半圈,末了还去捉九丫头的手看。
老田婶也生气,可是不知道怎么说好,只站在一点鼓气。
简心却收了手,扬起了眉头,这个女人和她差不多高的身量,只是更丰满,更有女人味。
“呵,你是巧翠吧,别乱说话,我跟三哥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还有这烟是给老田叔的,大叔帮我干了一天的活,这钱呢,是还的木料钱!”
简心说的平静出门口之前,田有双分明想再说什么,他伸手拦了一下简心。
简心又道:“三哥,你找什么样的女人那是你的事,只不过老田婶和老田叔就像我的爹娘,你要是整天气他们,我和小妮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什么要做的咸了,那鸡肉端上了桌,她是一块都没舍得吃,都时了这个骚狐狸的肚子。
“哎呀,九儿呀,别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谁还不知道那点小心思,一块木料要十多块钱呢,三十块钱打发叫花子呢!”她扬起手来去拢额头上的碎发,一举一动皆是骚气十足。
简心又掏了二十块钱出来放在了炕上,“婶,那我就先回去了。”
田有双看着炕上又多出来的二十块钱,心里不是滋味,他今天本来是想帮忙的,可巧翠非得让他陪,陪着陪着两个人就上了炕,然后就是一整天没下地。
中午有人在这吃饭,巧翠又特意逗他,他差一点叫出了声来,好在人多说话声音大,也没有人在意西间里都遮了帘子。
老田婶见九丫头出了大门,这才把那条烟抓起来就往田有双的身上扔了过去,“滚,你们俩个现在就给我滚,我跟你爹想好了,你们的日子能过成什么样你们自己看着办!”
老田叔正好从下院过来,听到声音又看到巧翠那身打扮气得老脸又是一拉,看到那条烟落在地上,便知道是九丫头过来了。
田小妮一直蹲在门外,见她爹回来,便直接告了状,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这倒把巧翠惹得发了火,又是哭又是闹的,还一边打自己的小肚子。
说是已经有了老田家的种,如果不给她们两千块钱彩礼让他们办婚礼,她就去把孩子打掉。
老两口一听又傻了眼,钱不是没有,可是这样的儿媳妇,他们哪敢要。
可一想到她已经有了老三的孩子,这可是他们老田家的大孙子,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田有双把人哄着送回到了西间里,他自己又过来解释了一下,他倒是说了几句人话,可这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但结了婚,钱花了,人跑了怎么办!
老田叔和老田婶两个人愁得一宿没睡,第二天两个人还是叫上了李书记,去了巧翠的娘家,当着邻村书记的面给了两千块的彩礼钱,又定下了结婚的日子,就在下个月初九,毕竟人已经住到田家了,他们也不想大办,一个结过两次婚的寡妇也没什么好张罗的。
巧翠娘家收了两千块钱的彩礼钱,倒是安静了许多,这边老田叔和老田婶一百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也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把结婚的东西样样置办齐全。
一个月后,田家老三的婚礼也就只是去镇礼登记。老田把城里的两个儿子和念书的老四都叫了回来,大家在一起吃了顿饭,连张全家福都没拍,也就算那么回事了。
老田叔因为拉不下脸面,连左邻右舍也没叫上,只把李书记还有大队长田响军叫了过去,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
田小妮烦这个三嫂,平时也不跟她说话,姑嫂相处不也好,天天往九丫头这边跑。
眼看就要落了雪,自那天修葺房子之后,小茅屋倒是比之前暖和得多了,孙大富也入了两趟山,在大雪封山之前给孙老太砍了几大车的柴火,到底也够过冬用的。
简心的心思都在药材上,落大雪之前,她几乎天天钻在山上,灌在风里,整个人又黑又瘦。
虽说接下来每隔五天她都要进一次城,每一回都能卖上二三百块,但她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少了。
江镇北足有一个多月没回来,也没去看简心,简心也没主动去找过他,就算是想找也不知道江镇北的去处,大明星样的一个人,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她只听说江镇北又被评上了县劳模,好像又被送到了外省去学习。
倒是李怀柱三天两头能见一面,毕竟两个人都是安全小队的成员,他们有时一起上山执勤。
时间一恍就到了寒假。
江镇北走了三个多月,去南方的几个先进村里学习的过程既忙碌又充实,他又学到了不少的新理念新想法,等他兴致勃勃地回到江村,又来到小茅屋时,孙老太说简心已经去县城学习了。
她的中医药材理集结学习培养班,居然要学四十五天。
江镇北感觉跟九丫头之间好像有了些隔阂,接下来的几次,他们都是你来我往的错过了相见,书信也未通过一封。江镇北又忙起来,这次学习回来以后,县里干脆给他开辟了单独一间办公室,虽说没什么具体的工作岗位,但还给他配了秘书,毕竟他乡里、镇里天天都得去开会,做报告,做宣讲,几乎天天不着家。
直到腊月二十九,两个人在回村的路上巧遇。
当时简心正走在回村的雪路上,身后跟着来接她的李怀柱,李怀柱推着自行车。
江镇北心里像是被刀子扎了似的,只感觉眼前的九丫头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是那个九儿了。腊月风大,他们两个人站在雪地里对面望了几眼,没说什么,便错开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