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没了气息……你是说?”
简心见索嬷嬷眼神闪烁,知道有望便又靠上去如此这般地絮说了几句,又把个针囊递了上去,嘱咐道:“命关穴、合谷穴、百会
穴……三个大穴好找。”
索嬷嬷自然知道这三大穴道,她药房里浸淫多年,端地是扎得一手好针。她一手攥了针囊,一手钳住她的细腕,蔑了她的小脸
一眼,只咬了四方大嘴的唇角,“一同进去。”
格格在王府中也不过就是二等女侍的地位,虽不是正经的主子,但有了主子的子嗣,那可就大不相同了。
偏这位陈氏是个得幸生养过的,虽连个庶福晋也没能抬举,但她的地位却与别个不同,她的生死也就显得格外的要紧。
译王府里去围场行宫报信的小厮半路上便遇到了王爷回驾的车马,报了消息,车马自是又加快了行程。
西厢里早已多点了几盏明灯,青砖上的碎瓷瓦片清理了出去,躺在床上的陈氏的脸色青黑里透着些死灰,嘴唇没有半点生机,
微微拢起的腹部在光影里,显得很是突兀。
侧福晋高氏端坐在上手位置,淡粉底色的袍子角上缀了几朵浅菊,倒更显出她肤色盈润,只是那烛光不匀,倒把她的脸色映成
了不阴不阳,浸在肃穆的气氛里,蛾眉虽是紧锁但却并无半点愁容。
她扶起丝帕送到鼻翼边,轻轻地点了两点,这才略起红樱似的唇角,低声地清了嗓子,冲着金氏唤了声妹妹。
“柳大夫既已说了,那就让明管家吩咐个知礼数的进来,先料理着吧。”
高玉容是大学士高家的嫡出,又是家中长女,虽嫁进王府之时只是个侧福晋,但她与福晋富察氏、侧福晋金氏都是正经的妻室
,自然是正经的主子。她的性情又比金氏拔尖儿,福晋既不在府里,大事小情总得她点头作主,至于跟金氏打个招呼,那也只
是碍于脸面。
格格也只是格格,出身不高,在王府里的地位更是低微,比起下贱的奴才们好不到哪里去。
金氏虽也坐着,可身量矮小病弱的她窝在高背椅上,那气度倒连个大丫头也不如,苍白着一张瘦脸,还在用帕子抹眼角。
“奶奶,莫坏了规矩。”
立于金氏身边的丁嬷嬷小心地扶正了金氏的手腕,王府里规矩大,若非有什么破天的大事,是不能当众哭泣的。
简心用胳膊肘轻轻地撞了下索嬷嬷,索嬷嬷像是掉了魂似的浑身抖了下,这才又跪行上前,抖着手道:“奶奶,容老奴有事上禀
。”
高玉容将手上蝉翼丝帕掖到腋下,淡出个轻飘飘的眼神,“说。”
“陈,陈……我是说格格,可能,可能……没,没咽下气呢,那,那个……老奴家乡曾就有过老例……”
索嬷嬷边说边怯怯地抬了眼睛,当她发现两位主子和那位柳大夫都投过了不可置信的目光,她开始后了悔。
方才也是她头脑一热,便听就了这小丫头的话,怎地就胡乱地绉出几句来。
金氏一听这话急切地挺身从靠背椅上站了起来,把抹泪的帕子揉成了一团,“快说,要怎地能把人救过来!快说!”
房间里的气氛似乎因着索嬷嬷的那半句不着落的话,活泛起来,就连那躺在床上的陈氏看起来,似乎也真的没有之前的死气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