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顾北尧一起回家的时候，路上顾北尧总觉得林夏闷闷不乐的。

“怎么了？”

林夏擦了一下眼泪，把头偏向窗外。

“别哭。”顾北尧把车就近停在路边，给她递了张纸巾。

林夏哭了一会，“我饿了。”

顾北尧当然看出她不是因为饿了就哭成这样，但他没说什么，发动了车子回家。

顾北尧给林夏做了份意面，林夏埋头吃面的时候一声不吭，最后才评价了一句，“好吃，谢谢。”

“刚才哭什么？”顾北尧坐在她对面，问道，“因为冉星的孩子？”

林夏从来都知道顾北尧善于猜她的心思，她并不惊讶。

林夏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对于这个问题，顾北尧不知道该怎么说。

以前的事情他有错。

第一个孩子造成了他们长达四年的隔阂，第二个孩子是他们还没有解开心结时的意外。

两个孩子他都没有保护好，却给林夏留下阴影，他该怎么做才能弥补。

那天晚上林夏睡得很熟，梦很深，他和自己的两个孩子见了面，有一个和轩轩一般大，但是比轩轩活泼，还有一个才三岁，和他刚刚见到轩轩的时候差不多大。

第二天下午，顾北尧接到轩轩老师的电话，说轩轩在学校晕倒了，被送去了医院。

女老师见到顾北尧就忙不迭向他解释。

“轩轩爸爸，今天我们课间休息结束上课的时候发现轩轩没有回到班级，就开始到处找他，后来在小树林里面发现他晕倒在地上，就把他送到医院来了。”

另一个老师是新来的，对轩轩的病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被吓得不清。

“对啊，那个小树林是有护栏的，虽然护栏不高，但是学校明令禁止进去，孩子们都是知道的，课间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轩轩怎么会去那里。”

晚上，轩轩进了手术室。

林夏就一直在手术室门口站着等他，夜里医院很冷，林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脚冰凉。

顾北尧去挂号缴费忙到很晚，他上来的时候手术室里出来一个医生，他看见顾北尧，向他招手，“跟我去一下办公室。”

林夏在医生关门之前使劲朝里面看，想要看看她的宝宝在哪里，却只看见几个穿防护服的医生在走来走去。

“家属在外面等着。”医生提醒林夏，然后关上了手术室门。

顾北尧过去拉林夏，“跟我一起。”

林夏挣开他的手，“我等宝宝。”

“那你在这等着，别乱跑。”

林夏点头，在顾北尧准备走的时候一把拉住他，握着他的手，对他笑，“轩轩会没事的。”

顾北尧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闪烁的光。

“林夏——”

她好了？

“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顾北尧跟着医生进了办公司，整条走廊又变成空的了，过了一会，有个戴口罩穿防护服的医生来找林夏，林夏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差点睡着了。

“轩轩家长？”

“嗯。”

“孩子手术已经结束了，跟我走。”

林夏立马起来跟她走，进了电梯，电梯一直往下，在地下三层停。

电梯门一打开，是太平间，黑洞洞的，只有那三个字发着红光。

“很抱歉。”

林夏看着那三个字，愣了一会，忽然回神开始狂按八楼，“医生”制止了她，拖着她往外走。

“放开我，放开我！”

“你不要看你的孩子吗？”医生将她拖到门口，推开那扇门，将她推了进去。

里面是一排排冷柜，有一扇门开敞着，里面是空的，在向外不断发散冷气。

林夏看见中间的手术台上冒着冷气，白布下面是一个人的身形。

随后，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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