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啐了口唾沫,看着人群中一个腰带佩剑,步伐沉稳的年轻人把徐清浅带走了。
“前面就是我家了,把我放在这里吧,谢谢你送我回来,还用了你的马车。”徐清浅欠了欠身,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的。
把徐清浅送回家的男人翻身下马,只见面前的男子穿了件暗绛红锦袍,留着乌黑光亮的长发,眉下是明眸皓齿的眼睛,身躯挺拔,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徐清浅。“姑娘心地如此善良,把你送回家是应该的,况且你受了伤。”那男子看着徐清浅的腿,把她从马车上扶下来。
“谢谢,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徐清浅不愿欠着别人,最起码得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吧?这男子风度翩翩,温而尔雅,怎么看也比耿泽简顺眼多了。
“不如姑娘先告知在下你的名字?”那男人颇有好感的看着徐清浅,虽然是玩笑话,但却没有半点轻浮,徐清浅只感觉如沐春风。
“我叫徐清浅。”徐清浅落落大方。
“我叫云子晋。”云子晋深深地看了眼徐清浅,“希望与姑娘有缘再见,我还有事,就不多做停留了。”
看起来云子晋得确有事,徐清浅也知趣,“好,日后再报答你,注意安全。”
“哈哈。”云子晋紧了紧自己身上的佩剑,他内力深厚,一般的杀手还真奈何不了他,但是听见徐清浅的关心,他就很开心。今天结实徐清浅完全是意外,他原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徐清浅总有一种吸引他的力量,他想悄悄离开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
也许这个女人并没有发现,她的身边有杀意,所以云子晋才主动把她护送回来,只是没想到,这女人最后进的却是耿府的门。
“小姐,刚刚真是太险了,多亏了这位公子我们才能回来。”春桃一直伴在徐清浅左右,她这次是彻底相信自家小姐的人品了,并且为了前两天误会小姐道歉。
今天小姐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救下那个孩子,春桃觉得小姐真是太伟大了!
“活着真难。”徐清浅不禁感叹,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家走。
不得不说老天爷还真是不随人愿,偏偏就冤家路窄,碰见了要回候府的红药微微。
“真是不省心。”红药微微瞟了一眼狼狈的徐清浅,嫌恶之情藏也藏不住。
“我们小姐是救人才受伤的!”春桃愤愤不平,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顶撞郡主。她看到红药微微奚落小姐就替小姐不平。
徐清浅赶紧把春桃拉到身后,不想与红药微微过多纠缠,“慢走不送,常来玩。”
“一个外人还邀请我来玩?你也配?”红药微微冷哼了一声,在耿府离开了。
徐清浅眼神暗了暗,没有反驳。
“小姐!就算她身份高贵,但怎么能这么说小姐呢。”春桃的主子只有徐清浅一个,所以也要尽力保全小姐。
“咱们不要惹事,就算为了我,也不要做傻事。”徐清浅皱了皱眉头,额头上已经有冷汗冒出,在春桃的搀扶下继续往前走。
殊不知这一幕全部落在了耿泽简眼里。
跟徐清浅比起来,红药微微确实是嚣张跋扈了,耿泽简原本以为她们能平分秋色,怎么徐清浅倒被人欺负了?完全换了个人一样,而且对待奴婢也如此温柔,难道真的是我错怪她了?她身上的伤……哎呀不管了!管他什么事?
听那小奴婢说是救人受的伤?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救别人!脑残本残?耿泽简不知不觉脑子中全是徐清浅的事。搞得他心情烦躁。出了门之后不知不觉也来到了草药堂。
“公子抓什么药?”等到掌柜的问他他才如梦初醒。
他怎么走到这来了?难道心里想着徐清浅的伤,不知不觉就来了?他心里悲愤难当,“不!不抓药!”他恶狠狠地瞪着药铺的掌柜。
心里突然有个说法说服了自己,“就当我是做件好事。”耿泽简又看着药铺掌柜,这掌柜四十有余,是个相貌平平的中年人,看着耿泽简这番奇怪的举动,心里已经为他准备好了镇静安神的草药。
“掌柜的,麻烦给我抓一些消炎镇痛的草药。”耿泽简面露纠结的说道。
掌柜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是给你自己抓的?”
“问那么多干什么,你给我抓就好了。”耿泽简恼怒的莫名其妙,掌柜的也没敢多说,就把草药包好了。掌柜的知道这类病人不能刺激。
耿泽简急匆匆的走回家,在进入正院的那一瞬间,却犹豫了,还没思考该怎么开场,就看到屋里跑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
“啊啊啊,我大姨妈来了!怎么这么点背,天杀的!来到这姨妈都不听我的话了!”徐清浅一瘸一拐的,急得在院子里乱转。
“小姐,你干什么去呀!你哪来的姨妈啊?”春桃在后面喊着,十分担心。
“怎么没来,你快想想办法啊?你们平时都是怎么做的?”徐清浅急得不成样子,看来这件衣服是真的没法要了,先是被磨破,现在又染上姨妈血了。
耿泽简也听得一头雾水,徐清浅哪来的亲戚?这在院子里乱嚷嚷,哪有一点女人该有的样子!
“葵水!小姐你快进屋,女子葵水是不能出门的呀!”春桃急得直跳脚,坏了规矩,是要被神灵责怪的。
“什么?不能出门?”徐清浅一听就急眼了,什么破规矩?!来了姨妈就不能出门?
“什么?葵水?”耿泽简的脸一下子从耳朵红到脖子根,草药也没送出去,步履匆匆的回到偏院。看她活蹦乱跳的样子,应该用不到草药了!耿泽简烦躁的把草药扔到一边,只觉得头一阵发热。
“那你们怎么办?”徐清浅幽怨的看了春桃一眼,“用什么止血!”
“小姐你先跟我进屋吧。”春桃从未见过小姐如此失态,披头散发的,身上的衣服也破烂不堪,小姐似乎毫不在意,就想着葵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