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一架飞往国内的飞机,稳当的停在了飞机场。
晒黑了一个度的南斐从机场走了出来,打个出租车回了南水湾的别墅。
他压缩了行程,又赶快了时间,所以需要半年时间才能走完的目的地,南斐用三个月搞定。
这场旅行,许邺临时退出,就只剩他一个人。
至于当时在飞机场许邺嘴里说的那个人,南斐反正是没碰见,而且出国在外玩嗨了也没精力去了解后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南斐这次还没玩个尽兴,准备找时间再出去玩。
下次就带父母一起,南钰的话,看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出去了。
到达目的地,南斐给了钱,下车。
经过大门时,门口的警卫叫住了他,“南先生,这里刚来了一封您的信,请签收。”
南斐应声,拿下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接过信封。
警卫见他另一只手还提着行李箱,便道:“南先生这是出去玩了才回来?”
“是的。”南斐笑道:“出去旅游了,让自己放松一下。”
警卫露出一副原来是这样的表情,道:“这么啊,怪不得这些天每次快递员来给您送信你都不在,我们就帮您签收然后放到您门口的邮箱里了。”
南斐没多大在意,说了“谢谢”就往自己别墅走。
走到门口,南斐开门进去,屋子昨些天找人来打扫过了,所以很干净,没有灰尘满天飞。
南斐上楼去收拾东西。
打开抽屉柜,南斐和简云墨的结婚证还静静放在那。
南斐把两本拿出来,翻开,两个貌合神离的男人照出的照片,一眼就能看出这不是一场顺心的婚姻。
简云墨自从他出国后,就没在联系过,或许是突然觉得累不想追了。
南斐说过简云墨大概只能追五年,果真如此。
南斐突然觉得自己可以搞个算命的副业,这口一开,大概率实现不是问题。
南·神/棍·斐。
南斐把结婚证放回原位,收拾完就躺下来休息,隔天有空了,才注意到被自己扔到一旁的信封。
南斐看了下寄信人,简云墨。
抱着好奇的态度,南斐拆开了信封,把里面的纸页拿了出来:
南斐,国内最近太阳有点大,你回来的时候记得涂防晒霜别晒伤了。晒伤后严重还会吃药输液,到时候你肯定会嫌药苦不想吃,难受的还是你,记得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人担心。
一定要安全回来。
简云墨。
南斐愣了下,看了眼寄信的时间,是前天他发朋友圈说自己要回国以后。
“……怪不得这些天每次快递员来给您送信你都不在,我们就帮您签收然后放到您门口的邮箱里了。”
警卫的话,突然浮现在了南斐的脑海里。
南斐霍地起身,跑出去打开了自己已经很久没用过的邮箱,一打开,里面满满当当放着一叠厚信封。
他们拥挤在一起,有些信封还因为放久的缘故积了一层灰尘。
南斐把他们整个拿上,进了别墅,坐在地板上开始拆信封。
7月6日,简云墨在信中写道:薰衣草很漂亮,照片里的你看着瘦了,下颌都尖了些,希望只是拍照角度问题。
注意安全,一定要平安回来。
南斐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什么立刻打开手机朋友圈,往下翻自己7月6日在干嘛。
当天他去游玩了法国著名景点,还拍了照。
南斐继续找封信拆开,6月1号:也不知道你现在到哪个地方去了,很想给你打电话又怕打扰到你。那边饮食还吃得惯吗?别饿肚子啊,也别减肥什么的,本来人就瘦了。
注意安全,平安回来。
南斐看自已朋友圈,6月1号那天他因为玩得太累了回酒店直接倒头就睡,没发朋友圈。
他继续拆信封,6月5号:尊敬的xxxxx用户,您好!
贵单位已欠本公司水费……
哦,搞错了,这是催缴水费的单子。南斐赶紧上网缴清了拖欠的水费,顺道把电费也一起缴清了。
然后又开始拆余下的信封。
过了好一会,简云墨寄来信被全部拆开,重重叠叠堆在一起,数量很多,目测平均每天都会有一封信送来,不间断那种。
里面有讲南斐去的地方景色,好吃的东西,还会提及南斐的身体,叮嘱他别饿着,结尾总会说一句:安全回来。
那些信叠在一起,就好像是层层思念的叠加,越看越让南斐觉得有些无端的压抑,心里有些酸涨感。
可能是因为年纪大的缘故,总有些感慨,南斐长叹了一口气,抓了抓头发,起身把信封都收好。
在垃圾桶和储物柜两者之间犹豫了两三秒。还是选择扔进了垃圾桶。
南斐把这个事情抛到脑后,决定不去想,因为想了也不明白,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立场可能会被动摇。
他去监督餐厅工作,利用还不错的口碑和赚的钱钱,开了分店,事业上基本走得顺畅。
不过自从南斐回国后,简云墨就没在寄信了。
南斐没去想为什么,人的行为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会有个理由,又不是闲得发霉。
过了些日子,简时赫约南斐出来见面。
南斐准时赴约,和简小弟打了招呼,“变更帅了嘛。”
简时赫嘿嘿笑了笑,但下一秒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斐哥,我今天找你是想和你说说我哥的事。”
来之前南斐就猜到了,因为除了这个两个人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聊的。
既然现在简时赫都出面了,那就证明简老爷子也快坐不住了,南斐点头道:“你说,我听听。”
简时赫停顿了两三秒,似乎在思索到底从哪里开始说才好,“在你去机场准备出国旅游那一天——”
正在处理文件,简云墨接到了许邺的电话。
得知南斐今天就要走后,简云墨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往外面走去,边道:
“听着许邺,我不需要你让我什么机会。我来只是想送南斐安全离开,仅此而已。”
简云墨挂断了电话,坐上车,踩下了油门。
在一个路口的拐弯处,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鸣笛声响起,一辆私家车从侧面突然起来,直接撞上了简云墨的车。
剧烈的疼痛间,简云墨的视线已经被些许血色覆盖,他全身颤抖着想要弯腰去捡摔在地上的手机。
南斐,南斐......
他想给南斐说一声“注意安全,平安回来。”
简云墨的视线越发模糊,一滴滴血顺着下颌砸在了手上,他的手还没触到手机,意识先一步陷入了昏迷。
这场车祸,让简云墨昏迷了将近一个月。
简老爷子都要急疯了,封锁消息决不准走漏半点风声。
外面那些人一旦知道作为简氏顶梁柱的简云墨一直昏迷不醒,背地里指不定要搞些什么坏动作。
等简云墨从重症病房转移普通病房后,简老爷子就每天坐在简云墨身边,刺激他道:
“你在不醒,小斐就要单方面离婚了啊,守着你个植物人生活没啥盼头。”
“小斐跟人跑了!!那个人四十多岁贼油腻,还有家庭,天啦,你快点起来追去啊!”
刚开始刺激还有效果,到后面却没作用了,简老爷子看着需要死气沉沉的大孙子眼眶都红了。
他抹了把脸,沉声道:“去,把南斐给我抓回来。既然他要了我孙子的命,我就要他的命。”
简时赫看了眼台词本,“爷爷,把斐哥抓回来你要干嘛啊。”
简老爷子附在简云墨耳畔,恶狠狠道:“我要让他断腿,缺手,瞎眼,让他成为一个废物!”
一时间,简云墨的指尖动了动。
简云墨醒后,便回简宅复健,慢慢修养。
因为车祸,简云墨的左腿受伤比较严重,走起路来还有些一瘸一拐的,需要拄拐杖才行。
虽然医生说到后期坚持锻炼,还是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但简云墨不敢保证医生说的只是安慰他的话。
一个落下残疾的人,还能配得上南斐吗?
或者说,南斐需要一个这样残疾的人陪在他身边吗?
简云墨看着还需要拐杖走路的自己,慢慢产生了退却的心理。
他不在给南斐打电话,也不在发短信,只是每天有时间就刷刷南斐的朋友圈,看看他又去了哪里。
给南斐写的信,简云墨也只是装进信封,从来没想过要寄出去。
不去打扰,渐渐地南斐就会忘了这么一个人,曾经惹他生过气,打过架,互相闹过红脸。
简云墨写好的信,会塞进书柜抽屉里,随之累积得越来越多。
简时赫知道后,就悄咪咪的每天潜进简云墨的房间,偷信,在把假的信封塞进书柜充数。
因为封口后的信,简云墨不会拆开,就不会发现自己的信已经被掉包,所以简时赫才有勇气去疯狂试探自家大哥的底线。
简时赫把信,以简云墨的名字,寄到了南斐所在的南水湾别墅。
日复一日,邮箱里的信就渐渐多了起来,直到被塞满满当当。
就等人来将它们拆开,让满心满眼的都是你的感情肆意暴露在阳光下,而不是邮箱那黑黝黝的阴暗里。
简时赫挑了过程中的一些说,有些被刻意忽略了,“斐哥,你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些。”
说完,简时赫吸吸了鼻子,忍住发酸的眼眶,道:“我哥他,工作上还好,没什么变化,但在生活里更安静了,就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我看着真的心疼——”
自家亲人受苦,不心疼才有鬼。
简时赫捏住鼻子,忍住眼泪,“我不是怪斐哥或者什么,就是想着你出现,大哥肯定会开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