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如此认真。
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清澈的眸子里倒影着他的身影,承诺得郑重其事,仿佛是一场温柔地告白。
殷雪灼撇过头,古怪地嘀咕了一声:“你本来就不能背叛我。”
她要是背叛他,他一定……
还没在腹诽完,就听见胸口的小姑娘低低“嗯”了一声,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侧脸在他胸口软软地蹭了蹭。
像小猫一样在撒娇,他双睫微垂,终于不再计较,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
然后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殷雪灼和季烟回到宫殿之时,从霜和白白居然都在那里。
白白像一只大秃狗,只是把身上烧得焦黑的地方洗干净了,此刻除了有些丑,倒也没有之前那么狼狈了。只是它耷拉着头,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它亲爹从霜皱眉看着它,和它一直对视着,父子之间相对无言。
从霜真没见过第二个把自己毛烧秃的银驭麒兽。
它到底是干了什么,才能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
一般的凡火也不至于伤得了银驭麒兽一族,毕竟是有上古麒麟的血脉,银驭麒兽皮毛看似柔软,实则刀枪难入,修为不高的人,根本就上不了银驭麒兽一根毫毛。
结果,白白成了开天辟地第一个没毛的银驭麒兽。
全族的脸都要被它丢光了!
简直是没眼看,要不是在魔主的宫殿里,从霜忍不住又要当场“家暴”了,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白白匆忙把他叫来,是因为魔主不见了。
这个“不见了”,白白解释得有些含糊,说是魔主与一个凡人吵了一架,然后就有点儿要打起来的意思,然后就一起不见了,到现在都没有出现,白白先是把被孤零零地丢在外头的韶辛叼回自己的窝里放着,然后过来找从霜,一口咬定是因为它担心魔主,才需要从霜帮忙联系魔主。
从霜其实听得一头雾水。
魔主跟凡人吵架?打起来?结果它还担心魔主?这都什么跟什么,要不是白白都秃了,量它也没胆子耍它爹玩,从霜还真就觉得白白是胆子肥了,没事耍它老子玩。
从霜没有在殿中等太久,就看见魔主抱着那个凡人回来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看起来很和谐,倒是他怀里的凡人本来看见白白有些兴奋,一看见从霜,立刻抓着魔主的衣裳,躲进了魔主的怀里,好像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从霜:“……”
虽然从霜令万魔敬畏,但是被当面怕成这样,莫名也有点儿不太高兴。
从霜目光冷淡地从季烟身上扫过,对殷雪灼弯下腰,“魔主。”
殷雪灼:“什么事?”
他一边懒懒地回应,一边把怀里的季烟拽出来,走到了角落里专门为她安置的榻边,拿被子把她一裹,一边用眼神喝止住想要凑过来的白白,白白表情委屈,摇着烧秃的尾巴蹲在原地,没毛的样子,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哈巴狗。
从霜见无事,便专心说起另一件事:“属下这几日派人四处搜查,并未找到闯入之人,此人似乎已到化神期,修为高深,即使被魔主打伤,若有心躲藏,找寻起来也会颇为费劲。”
殷雪灼冷淡道:“他跑不了多远,被濯月刀划开的伤,不可能自愈。”
从霜点头,低声恭敬道:“属下会继续搜查,也会让下面的小魔们注意警戒,一旦有异变,立即禀报魔主。”
殷雪灼没理他,季烟看着面前认真玩着她头发的男人,他好无聊啊,居然还拿她的头发打结,季烟怕长发又被他薅成了鸡窝头,微微歪头躲过他的摧残,他不满地眯起眼睛,还没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季烟又凑了过来。
她微微往前探身,将手探到他身后,抓到他的长发,把一大把头发郑重地塞进他的手里,要他玩他自己的。
殷雪灼丢开自己的头发,不愿意。
他就要玩她的。
季烟当然也不愿意了,她的头发本来就容易打结,还被他这样玩一下,下回洗澡的时候又要搭理好久。她把他的手推开,他的手又伸了过来,指甲无意间划到她的手背,刺痛感宛若和猫打架的时候被划伤一样,季烟捉住他的手指,像捉住一只猫爪子,和他谁也不服输地僵持着。
她就这样和他幼稚地僵持着,直到季烟的余光瞥见一边的从霜疑惑地看了起来,这才拉拉殷雪灼的袖子,殷雪灼勉强敷衍了一句:“你退下吧,把你儿子拎出去。”
这慵懒的语气,真的好像一个不理朝政的暴君啊。
从霜低头应了一声,对白白使了个眼色,原地消失不见。
他们一消失,殷雪灼就扯开季烟手腕的魔藤,直接捏成绳子把她缠了起来,然后坐在她身边,故意当着她的面玩她的头发。
季烟:他这是耍赖!
她瞪着他,看着殷雪灼故意开始给她的头发打死结,季烟勉强一个翻身,哀求道:“大佬,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的头发真的不好玩啊。”
殷雪灼:“不好。”他故意这样说着,眼尾飞扬,唇畔藏着一丝隐晦的笑。
这人就是故意欺负她的,为什么才吵完架,他就又开始欺负她?
季烟定定地看了他半晌,认输似地叹了一口气,“那这样吧,我教你一个玩法,你先给我松绑。”
殷雪灼谅她也跑不掉,放走了魔藤,季烟坐直了,理了理头发,从里面分出一小摞出来,又抓出几根殷雪灼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