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过头，发现季烟悄悄缩在角落里偷笑，他眯了眯眼睛，“你笑什么？”

季烟心道：我只是有点同情对方。

面上却笑嘻嘻地说：“灼灼做的对！他们算老几，还敢使唤我的灼灼！”

笑得太假了，殷雪灼沉默地盯着她，盯得她非常心虚，才慢慢地走过去，殷雪灼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脸，似笑非笑，“你在笑话我，我做的难道有什么不对，嗯？”

这是肯定的语气，季烟心虚，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不是。”

殷雪灼盯着她，继续问：“我不配做甲方？”

“不是不是不是……”眼神更躲闪了。

殷雪灼确定了：“你就是觉得我不配。”

季烟：“……”

殷雪灼泄愤一般，使劲地挤着她的脸颊，让她控制不住地撅起小嘴，又恶狠狠地说：“你等着。”

撂完狠话，他走转身离开了。

季烟有些茫然。

一个月之后，季烟站在一栋高楼大厦前，彻底懵了。

里面的人西装革履，两三人走了出来，在殷雪灼面前弯下腰，“殷总。”

季烟：？？？

殷雪灼抬了抬下巴，一脸冷漠，“嗯。”

季烟一直跟着他上了楼，在大厦里溜达了一圈，直到在办公室坐了下来，接过了助理递过来的一杯茶，被人叫了一声总裁夫人，她还是有点飘飘然。

霸、霸道总裁和他的小娇妻？

人生何处不是挂啊。

季烟扭过头问他：“你还记得你的男大学生人设吗？”

殷雪灼顿了一下，轻飘飘地说：“那又如何？大学生不能做总裁？”

不是不能啊，是太扯了啊。

殷雪灼对季烟招招手，季烟放下茶杯走过去，殷雪灼拿过桌面上的一份文件，递给了她。

封皮上写着公司收购什么什么的，季烟打开扫了一眼，大致明白了。

殷雪灼把那几个想签他的公司都收购了。

他堂堂正正地坐了一回甲方。

季烟：“除了服，我无话可说。”

-

夏天的时候，季烟暑假了，季烟的妈妈打电话来，叫她回去住几天。

“我在网上看到了照片，你找了男朋友吧？”季母的声音很冷淡，语气中带着命令，“不要做什么网红，好好准备考研，不要分心。”

“嗯。”季烟捂着电话，站在阳台上，垂下眼看着脚尖。

其实对她来说已经过了很久了，从小父母就不太陪着她，她现在听到熟悉的声音，都有些恍惚。

“对了。”季母又问：“你找的男朋友，家里是做什么的？”

季烟含糊地说了一下殷雪灼的家庭背景。

“还行，我看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带他回来让我和你爸看看，你爸最近出差回来，正好二十三号我们都有时间，你能赶得回来吗？”

季烟垂下眼，说可以，那边便立刻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季烟放下手机，转过身，隔着透明的玻璃门，看到殷雪灼还窝在沙发里，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说实话，殷雪灼这个脾气的，她爸妈一定不会喜欢他，季烟从小自认是那种比较乖巧的女孩子，所有事情都是按部就班，从不敢犯一点错处，即使偶尔气急了会骂人，却也从未想过将来找个男朋友，会是殷雪灼这般桀骜不驯的。

偏偏殷雪灼待她宽容，从不与她置气，就算她想要星星，都能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他对她真是太好了。

好到她方才听到电话里冷漠的声音，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谁才是她的亲人，谁才是真正在乎她、为她好的那一个。

小时候生病了，他们不闻不问。

在学校考不了满分，回家便战战兢兢的。

初中时被男同桌悄悄塞了情书，回家后被罚不许吃晚饭。

高中时，更是一个月一次电话，每次只是让她汇报学习。

季烟自认自己这样长大，其实是有些缺爱的，她渴望别人对她好，所以当初才会那么轻易地喜欢上殷雪灼，她是那种很容易被人用花言巧语拐走的女生，喜欢得轻易，如果讨厌，也会毅然决绝，不留余地。

她这样的女孩子，看似大大咧咧，却很容易因为心思敏感受伤。

可她却很庆幸，第一个遇到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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