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秦家。
“我不会同意这门婚事。你们怎么能置画画的幸福于不顾。”
“旗风,你比谁都明白现在的情况。如果没有新的资本,你觉得公司还能支撑多久”
“大不了宣布破产把那家公司砍掉”
“这几年跟无底洞一样往那边投钱,我们都寄希望于它带来产业升级转型,眼看着有起色了,就因为这个难关,放弃”
秦旗风毕业后创办公司锋范科技,从事他本专业的领域,可一家研发型企业,需求的资金不是小数目,而且是持续性的。如今迟迟没带来与付出相匹配的回报,连年巨额亏损,让秦家资金链分外吃力。加之秦父几次投资失误,更是雪上加霜。
谈话陷入僵局,秦旗风道“总之,我不同意这婚事”
秦棋画从楼上下来,正巧听到她哥掷地有声的话。
秦旗风坐在沙发上,气闷的吁出一口气。他一打听就知道了,那个联姻的傅向西,一直在国外,是傅家毫无存在感的人。半年前回国不久就出了车祸,医院躺了几个月,直到现在眼睛和腿都是废的,终日坐在轮椅上,成为傅家小辈茶余饭后的笑料。
这样一个人,凭什么娶他妹妹
秦棋画坐到她哥身旁,懒洋洋的靠着沙发,歪着脑袋看她哥,不解的问“你干嘛反对”
秦旗风盯着她道“你愿意嫁给一个残废”
秦棋画打了个哈欠,慢道“不就是看不见走不了路,不影响他是个大帅比还是个学霸的事实啊,我觉得还行。”
秦旗风用一种你大概是疯了的眼神看着她。
秦棋画道“而且那边说了,如果婚后感情不和也不强求,生个小孩就离。”
“生小孩”秦旗风更气了,“把你当生育机器吗我日他傅家全家”
“秦旗风”秦父冷斥。
一直没作声的秦母也皱了皱眉。
秦母担忧的看向秦棋画,只见她窝在沙发上,眼睛半阖,一副慵懒困倦的模样,丝毫不受影响。
秦旗风冷静下来,苦口婆心的跟父母交涉,希望他们改变主意。
秦棋画靠在一旁都快睡着了,一个晃神,清醒过来,发现她哥还在跟爸妈唠叨。
她揉了揉额头,丢开抱枕,起身,走到她哥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棋画“你先问问我的意见,好不好”
秦旗风深吸一口气,“好,你说。”
“我不想咱们家破产后被人笑话,不想把我那些漂亮的衣服包包首饰拿去变卖,不想别墅被收走住在拥挤狭小的鸽子笼里。这比结婚嫁人可怕多了,明白吗我的哥”秦棋画看着她哥,“既然现在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为什么要死扛你投入了所有心血的公司,就这么不要了”
秦旗风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又动了动唇,却始终没说出话来。
他这心里太难受了,如果不是他往那边无底洞的投钱,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根本不用他妹妹出来承担这些。
秦旗风不忍心再说什么了,他怎么能让妹妹反过来安慰他这个坐享其成的人。
很快,两家人约定时间见面,也算是让秦棋画、傅向西这对准新人正式见面。
见面这天,秦旗风被秦父以公司的事打发走。秦旗风自知改变不了局面,只能作罢。不去也好,省的闹心。
秦棋画在衣帽间里看了看,挑出一件红色连衣裙,款式优雅大方,应该是长辈喜欢的风格。昨天才去打理过的长发,蓬松慵懒的搭在肩头,发质柔软,绸缎般顺滑。
化上淡妆,搭配好首饰鞋子包包,对着镜子自拍一张。
下楼前,在社交账号上发动态今天是大家闺秀画
很快,下面有了评论。
“打扮这么漂亮,去约会吗”
“这包好看我才不会说人更美”
“辣手摧草画,又要去祸害少男心再见”
“什么时候跟我约会啊,望星星望月亮都没排上号”
夕阳斜照,残霞染红天际线。
正是晚高峰时期,地面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经过车流交汇的主干道时,黑色越野车迫不得已开开停停。
副驾驶上的秦安平看着手机地图,道“幸好提早一小时出发,时间充裕。”
后排是他的妻子郭芳和女儿秦棋画。郭芳端坐着,背脊挺直,看着窗外的双眼斥满愁容。秦棋画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玩手机游戏。
一把结束后,郭芳回过头,“等会儿见了人别玩手机。”
秦棋画“知道。”
“现在也别玩游戏了,休息一会儿,调整状态。”
“好。”秦棋画拖长了语调,慵懒应声。
秦棋画从手机相册翻出今天要见面的人的照片,再次温习他的容貌。
这是一张毕业照,照片里的男人面无表情看着镜头,身穿博士服。
帽檐下的眼睛,眼形细长,双眼皮的褶皱很浅,但痕迹清晰,眼尾微微下垂,透着薄情又无辜的感觉。瞳孔颜色偏淡,眼角下缀着一颗浅棕色小痣。
皮肤白皙干净,鼻梁高挺,薄唇抿在一起。脸部线条流畅又透着张力,收敛了艳丽,增强了英气。
这是一个极好看的男人。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任何修饰,就这么一张简单的毕业照,能给人带来冲击性的视觉效果。据说学历是麻省理工博士,空气动力学和通信工程双学位。
秦棋画觉得自己真心不亏,对方虽然是个残疾人,但也是实打实的大帅比和超级学霸。
吃饭的地方在一家中式园林院落,小桥流水,曲径通幽,性极好。
秦家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五分钟,抵达包间的时候,傅家的人已经到了。
傅家那边来了傅老爷子,傅家老二傅云峰和他妻子周岚,以及傅云峰与已逝前妻的儿子傅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