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秀才沉默了半晌,才问道“姑娘有何倚仗,确信能赚到钱俩”
李宁湖知道这时不能露出一丝犹疑,微昂了昂头,自信满满“我祖上有酿酒的方子,我尝了运京城内的酒水,只觉都不如我家酒水。”
唐秀才并没看出她说谎的痕迹,但却不知别人是否也会认同她家酒水,只是他此时已快走投无路了。
读书是件特别费银子的事,尤其在运京。他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大病虽没有,小病却不断,家里养身的药是常年吃着的。五两银子一个月,他们家还入不敷出。
到去年,他母亲突然就起不了床了,大夫开了新方子,一帖药竟要喝人血一般贵。
他迫不得已要去借钱,借一次两次还好,但经不住月月都要借。相熟的人家都借了个遍,不得已只能借到刘老爷头上,刘老爷并不肯白借,只得写了契,收一分利,借期一年,逾期不还便要以屋相抵。
当时他只想着时日还长,自然能想出办法,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铺子租户做买卖折了本,不肯再做下去。不知为何,自那时起他这铺子就没租出去过,也许其中就已经有金老爷手笔了。
只是母亲的重病让他无暇他顾,及至母亲去世,忙着出殡安葬后,又是一贫如洗了。
唐秀才暗叹一声如今才知百无一用是书生。
他有些意兴索然道“我共借了二百两银子。
李宁湖看了看铺子“这铺子远不止二百两吧。”
唐秀才道“那是自然,这铺子届时被收走,对方也是要按市价补给我银俩的。运京想买铺子的人多,只是寻常没人出手罢了。”
李宁湖站在原地盘算了一阵,半年赚二百俩,到底有没有这个可能
她酿的酒自然是高档酒,可卖二两银子一坛不止,但这么贵的酒,却不一定能卖得起量。自然还是要出几款物美价廉的中低档酒才能撑得起买卖。假若她卖两百文一坛,她一个月至少也得卖两百多坛才行,一天至少得卖七坛这个数量倒不是特别夸张,只是这半年赚的钱进不了口袋。
这倒也没什么,许多人得做个一两年才将买卖做起来呢,前期就当没赚好了,就当累积口碑,打开市场。
李宁湖想好了,就抬起头来道“唐秀才,您有没有想过。即便我现在每月予您五两,其实对您半年后的境况仍无半点帮助,不吃不喝攒半年也不过三十两而已。我看,您还不如同我赌一把。您现在每月收我五百文,那两百两就不用忧心了。”
唐秀才就是因为明白此节才意兴索然。这小丫头说的办法听着有一丝希望,但也仅有一丝希望罢了。
李宁湖微微一笑“我愿意与您立契,半年后借您两百两,若我所赚不足两百两这样吧,您来帮我记账,若不足两百两,您照着账本,把所有盈利取走便是。我总不至于为着不想给您钱,就让我的买卖倒了。这对您来说,可是有百利无一害的事情吧”
唐秀才精神一振确实如此那么,便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了
“好,话说到这个份上,唐某若还畏首畏尾,也愧当男儿了既如此,我们便来写契书。”
唐秀才家里,笔墨纸砚自是一应俱全,当下挥笔疾书,按李宁湖的意思写了一份契书。李宁湖拿着看了一遍,一式两份,两人各自按下手印,这事就算定了。
李宁湖冲唐秀才一礼“唐秀才,我便要立刻去准备器具原料了,时间不等人啊,为着尽快赚着银两,烦请您将这铺子和后头的院子屋舍打扫一番,以便我搬进来。”
唐秀才连忙拱手“那是自然”
“一会儿我若让人送了东西过来,也烦请唐秀才帮收一下。”
“好。”
李宁湖转身就走,负了债超有紧迫感的。
唐秀才站在原地,上头的热血消下去后,他才觉着有点不对,无奈一笑“唉,竟是不知不觉间就要替她做洒扫的仆从、看门的门房、做账的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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