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看到这里,简直要被这张老头的偏心无耻给气毛了,都把儿子给过继出去了,还想摆什么父亲的威风再则,同样都是孙子,同样都有学识,张方明考上功名的可能性还比那张方宇要高,凭什么就要给张方宇让位
这明显就是没将张父一家当成是自己的家人啊所以对于张大伯一家就尽是对家人的维护,而对张父一家则如对外人般的冰冷,可能还不如外人呢。
而最无耻的是,他自身明明是这么个无情又不慈的态度,怎么欺压起张父一家来,还能如此的理直气壮
这都过继出去了,谈不上什么父要子孝了,还这样呢,这要是没过继,像张父原先想的那样只分家,对于张老头这般无理的要求,张方明一家恐怕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因而,在气恼之余,胤祥也在庆幸,幸好是过继出去了。
而之后,张方明给这可恶老头的没脸,也着实看得胤祥心情舒爽。
“叔公怕不是忘了,如今我父乃汝之三堂兄之子,既荣光都照不到汝之门庭处,又如何好愚孝于您跟前呢家门贫寒,实不好委屈了叔公贵足踏陋地,叔公还是请回吧”
胤祥爽兮兮的品味了一番张方明的这番话,虽他也没说什么很冲的话,但面对曾经的祖父,虽此祖父无德,但张方明这个驳话的火候,其实是刚刚好的,还有那句贵足踏陋地,说的实在是有些意趣。
至于这段话中的愚孝二字,胤祥理解了一下,应该不是他们平时理解的那种解读,大概是愚笨、笨拙,类似于献丑的意思吧。
这种一字多意的行文形式,在文言文中也是常见的,所以林仙仙在这里用愚孝两字,在胤禛和胤祥看来,并不是一个错点。
而之后,见张父一家如何说也不肯同意,娘家是屠户起家的大伯母竟是对张家三口起了杀心。
而令胤祥没有想到的是,阻止这件事的,竟然是此事的受益者张方宇。
“我儿安心,阿娘必叫你如愿以偿”张方宇看到在院子里磨刀的母亲时,她如此说道。
张方宇看清了母亲脸上的狠厉,再想想近日家中闹着的事情,心中便有了些不祥的猜测。
张方宇小的时候,和张方明的感情其实是很好的,知道弟弟不能读书的时候,他也曾为弟弟不平过,但他年岁太小,辈分又低,终究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觉得对不起弟弟,他对张方明总是有些刻意回避的意思,渐渐地,两兄弟的感情也就淡了。
之后张方明的学问后来居上,张方宇还曾不是滋味过,此番他因此案落马,日后不能再考功名,说实话,他是有些摆脱了负累的轻松之感的,因为他并不擅长读书,也并不喜欢读书。
母亲和祖父去二叔家闹,张方宇事先并不知情,二叔家拒绝了这个提议,说实话,听到这个答复的时候,张方宇是松了一口气的,以为此事便就此了结了。
却是没想到,竟在院子中看到了磨起了杀猪刀的母亲,他们家的猪早在庆祝他院试榜上有名时,便已经宰了,此时磨刀,母亲又说了那样的一句话,自然叫张方宇无法不多想了。
一时间,张方宇其实是有些乱了方寸的,他勉强稳了稳情绪后,先是劝阻了磨刀的娘亲,又与她坦言自己并不想继续科举的心情,一阵好说歹说赌咒发誓,终是让他娘放下了屠刀,抱着他大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孩儿啊”
张方宇安抚好了母亲后,想想还是不放心,便去找了张方明,叫他们一家最好尽快搬走,不然恐有杀身之祸。他自然不会说是他亲娘想杀他们,但话到此处也是够了。
张方明看了一眼这个性情被养得有些天真了的堂兄,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领了他的这份情,与张父张母收拾了些东西,即刻动身,搬去了县里早就准备好要搬去的独门小院。
张方明知道,此事最是怠慢不得,别管宇哥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他们晚一刻搬走,许是就要多一刻的危险,因此,只叫父母带了贵重好拿的东西,其他的大件,其实他们早先就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不过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张母为人仔细,不舍得扔,还想收拾一翻全给带走,却是直接被张父和张方明父子两个给一同架走了。
看到这里,胤祥也是被书中张方宇形象的反转给意外到了,原以为这个张方宇会是个奸恶之徒,却未料却只是个虽犯过糊涂但品性还算良善的少年人。
这让胤祥心中对他潜在的反感,逐渐缓和成了一种甚至是带着些好感的惋惜心情,惋惜宇明两兄弟,终究只能陌路。
至于张大伯母磨刀想杀张方明三口的事,胤祥虽也没想到,但并不感觉牵强,毕竟大唐初期民风彪悍嘛,到宋时,水浒里还有个做人肉包子的孙二娘呢,可见女子狠起来要杀人,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总之,张方宇示警的这段剧情,看得胤祥挺有回甘感的,他一边回味着这种感觉,一边继续往下看。
由于此次院试的考题提前泄露,本次院试的成绩作废,张方明所在州府将重新举办一次院试,由皇上派遣的黜置使房玄龄亲自主考。
这对于张方明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因为他之前的那两个连保人,都在被房黜置使放过一马之列,所以他并没有受到什么牵连。
而胤祥,一想到房相要给张方明亲自主考,想到二人或许会有什么交集,心中对于后面的情节便是又期待又激动。
胤祥按捺着这股子期待,刚想继续往下看,耳边就听到了苏培盛那奴才低声禀报的声音,“爷,到用晚膳的时候了,您看”苏培盛想问的是,主子爷是想去林主子那用,还是就在前院用,但其实,答案他心里也是有底的,毕竟十三爷还在这坐着呢,实在是没有将客人扔在这里,主子爷自己去后院陪林主子用膳的道理。
胤祥抬起头看向了胤禛,就见他放下了笔,揉了揉手腕,一边起身一边视线不离公文的对苏培盛吩咐道,“那就布膳吧。”
胤祥见此,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舍,但也放下了手中的话本,两兄弟净了手,走到用餐的客室中一看,胤禛挑了挑眉,“今儿准备的锅子”胤禛的伙食一向是跟着林仙仙走的,所以他这一问,其实也相当于是在问,汀兰院晚上点了锅子
“是,林主子说天凉了,吃点热乎的暖暖身。”苏培盛躬身回答。
胤禛想想今日明显有些凉下来的天气,点了点头,看着铜锅中,那翻着花的汤水,感觉早晨被凉气激出的那几个冷颤,都要被那热腾腾的热气给抚平了,再加上鼻尖萦绕着的骨头汤的味道,正是还没吃,整个人便先舒适了三分。
胤祥的感觉大抵也是如此,两人围炉而坐,热乎乎的涮羊肉一入口,当即便叫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有了一种毛孔舒展、后脑蒸腾的享受感觉。
以至于两人开餐后,都没顾上说话,先造下去了五六盘肉,这才些微满足的腾出了嘴来。
吃得畅怀了的胤祥,见桌子上竟然没有酒,这般美味当下,怎么能少了酒呢,豪迈的性格上来,他看向苏培盛,一点不见外的嗔他,“你这奴才,怎的如此没有眼色,这般好宴,怎能无酒,还不快快备些好酒上来助兴”
这,苏培盛一边躬身,一边将请示的眼神瞄向了胤禛。
胤禛的脸微不可见的僵了一下,随即对苏培盛挥手,“去给十三爷取壶好酒来”又转头谆谆对胤祥嘱咐道,“饮酒伤身,你身体未愈,少喝一些过过嘴瘾也就罢了,可切莫要贪杯了。”
胤祥总觉得四哥和苏培盛这对主仆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又看不出什么,便只能放过此节,结果等酒壶被端上桌的时候,胤祥提起酒壶,本是想要先给他四哥斟一杯酒的,眼神一扫,却发现,那上酒的奴才,竟然只在他面前放下了一个酒杯就退下了。
胤祥就有些懵了,四哥府上的奴才该不会出这般纰漏才是,所以四哥这是
触及到胤祥的眼神,胤禛下意识的垂眸闪躲开了他的视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胤禛略有些尴尬的轻了轻嗓子说道,“呃,十三弟,这酒你就自己喝吧,哥哥我最近不便饮酒便不陪你了。”
说实话,四哥尴尬成这个样子的情况,胤祥回忆往昔,仿似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叫他越发稀奇的追着看了,“四哥不便饮酒,可是近日身体有何不适”这一问,虽也有些探问的意思在里面,但关心的成分还是要多一些的。
“十三弟无需挂心。”胤禛用公筷给胤祥的碗里夹了块羊肉,“吃吧。”这就是堵嘴的意思了。
胤祥看了看碗里的肉,又抬眸打量了一下四哥的神情,最后视线落在了站在四哥身后的苏培盛的身上,就见那奴才正撇开头贼兮兮的偷笑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脑袋好像被蒙上了一层浆糊带不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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